“說聲抱歉。”蘇白抬起自己的腳,靴子上,全是汙穢。
“你不用說抱歉,你不殺他,我也會殺了他,拿著我的蟾蜍出去招搖過市,我只是讓他負責飼養,沒準許他帶出去抖威風。”
女人穿著一件很普通的裙子,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油煙味道,看起來像是在來這裡之前正在家裡廚房中給自己的丈夫兒女們準備晚餐。
蘇白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靴子踩在了椅子上,伸手去抽出了兩張紙巾,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靴子。
“我的意思,你得對我說聲抱歉。”蘇白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你自己養的狗不好好看著,出來弄髒了我的車,也弄髒了我的鞋子。”
“你很有趣。”女人回答道,她的姿色很是普通,有著明顯的歲月侵蝕的痕跡,應該是為自己的家庭操勞了很多年了,但年紀應該沒超過四十歲,應該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人,“但是你覺得這樣和我說話,會顯得你很厲害,你狠高冷,還是能夠你自以為覺得體現出了你的風格?”
蘇白把髒紙巾丟在了地上,看了看自己的靴子,確認沒汙垢之後,收回腳,
“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不需要靠這種方式去引人注意。”
“但是很不幸,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女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強勢起來。
“那又如何?”蘇白反問道,“你的牛逼也就只有你丈夫嘗試過,我又不知道,再說,就算是我知道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女人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強忍著自己的怒火。
蘇白反而笑了起來,“你現在是不是在猶豫,是不是冒著承擔因果的代價也要教訓一下我,甚至……殺了我?”
“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們,不都這樣一種德性麼,人,不也都是這種德性麼?”蘇白很是無所謂地拍了拍自己的褲管,“你慢慢猶豫,我孩子也在家裡等我回去。”
說完,蘇白推開了咖啡館的門,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車上時,蘇白看見薛明已經昏厥在自己的車邊了,氣息尚存。
蘇白想了想,還是沒管他,只是先上了自己的車,隨後拿出手機給120打了個電話,說這裡出了車禍,而後又向咖啡館看了看,那個女人還站在咖啡館裡,裡面所有人都在沉睡。
揮了揮手,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蘇白發動了自己的車子。
一直開到了自家小區裡,在自家別墅前面的空地上,蘇白把車停了下來,他沒急著下車回家,而是繼續坐在車子裡,雙手緊握著方向盤。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坐在蘇白旁邊,可以清楚地看見蘇白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他的嘴唇也在略微的發青。
是的,
這是因為恐懼,
一種深深地後怕……
如果那個女人對自己出手了,不惜沾染上因果對自己出手了,
自己,
還能活著回來麼?
蘇白把車子反光鏡給拉了一個角度,讓自己能夠從鏡子裡看見自己,此時的他,面色顯得有些凝重。
精神疾病的問題已經正在發生著變化,甚至已經不能算是問題了,那種性格,那種情緒,那種暴戾,那種做事情不留絲毫顏面和餘地的種種風格和習慣,
已經正在逐漸成為蘇白的一種常態。
蘇白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車門,走了下來。
別墅之間的距離很遠,所以這裡和城市的其他地方不一樣,這裡,很安靜。
蘇白默默地蹲在了地上,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臉,
但很快,
他又笑了起來,有點恣意也有點狼狽;
“咔嚓”……家門被開啟了,吉祥很是不滿地幫小家夥開啟了門,小家夥趴在門邊,看著回家的蘇白,興奮地拍著自己的小肉手。
蘇白看著小家夥,停止了笑,
隨即,不知名的淚水開始浸潤起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