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姨嘆了一口氣。
宓玉心頭冷了一瞬,已經做好聽到任何可能性的準備,也不知道這樣下線,自己算不算完成任務。
莊姨:“我也沒想到,班翼那個人能這麼可恨,把你搞成這樣。但是現在沒人知道,孩子你要不要留,你自己看著辦。”
宓玉愣住:“孩子?”
莊姨說:“你放心,小莊頭一次這麼周到,他看你狀態不對立馬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幫你帶到這傢俬人醫院來了。學校裡沒人知道這回事。”
宓玉抬起手來,無措地啃了一口拇指,有點焦躁地向莊姨確認:“您是說,我懷孕了?”
為了掩飾尷尬,宓玉笑笑:“這不可能。”
莊姨慈愛地說:“其實早就能感覺到了,你現在想想,原來有沒有,沒有采取措施卻意外發生過什麼事,有沒有突然泛惡心,或者突然抽筋,腹痛…”
宓玉攥住了被子,咬牙說:“莊姨,您別說了。”
莊姨沒再繼續說下去,刻意地提高了語氣讓氣氛活潑一點。
她拼命讓自己忙起來,捧著雞湯到宓玉的面前說:“來,喝一點這個吧,我專門給你熬的,補身子最好啦!”
宓玉卻開心不起來,他躲了躲說:“莊姨,我聞著有點惡心…”
莊姨笑容僵硬了,然後拍拍腦袋說:“奧奧,你看我這個記性…”
宓玉壓下胸口的憋悶,問莊姨說:“莊姨,您們是做過檢查了嗎?什麼結果。”
莊姨哦哦了兩聲,轉了一圈,才在靠門的櫃子上拿了一張報告單。
一張a4大小的紙上,兩張列印的弧形照片。
莊姨說:“已經能看出來了,是個小姑娘。”
宓玉接過這張輕飄飄的紙,看著上邊的陰影,有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竟然感覺呆了一會兒。
眼看莊姨又要找事情幹,宓玉扯住她的胳膊,向她露出一個很甜的微笑:“莊姨,我真的沒事,您,讓我自己靜一會兒好嗎?我現在心裡有點亂。”
莊姨的身影一頓,看著他的笑臉,眼裡也有點濕潤,於是又向他保證了一遍說:“這件事還沒有別人知道,你可以想任何方法瞞住不讓家人知道,悄悄處理掉這個孩子,或者自己養大這個孩子。如果有任何困難,你都可以來找我。”
宓玉重重點頭,目送莊姨離開了病房。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
現在的陽光正好,暖洋洋的曬在他身上的被子上。揉在上邊是很舒服的觸感。
空氣裡有陽光烤熱棉絮的味道,很好聞很舒服。宓玉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讓本來煩擾的思緒恢複了平靜。
其實和莊姨說得一樣,這件事情其實早有預兆,就像肚子中孩子的傳遞給這個世界的一點小小的資訊。
一次小小的淘氣,一次對世界的好奇,都讓會向他傳遞來一點痛感,他一直很刻意地去忽略這種感受,現在當事實完全擺在面前的時候,宓玉倒沒有覺得發現懷孕而崩潰,而是有一塊一直壓在心中的巨石平穩地落了地。
雖然有可能會讓家人失望,但是他也不打算就這樣結束這個孩子的生命。
現在自己才大一,也可以偷偷將孩子生下來,只要做得隱蔽一些,也完全可以不讓家人知道。
門很輕地被推開,莊姨又探出頭來,詢問宓玉說:“小玉,有同學想來看你,你能見他們嗎?”
宓玉皺眉,怕別人知道他們的情況。
莊姨進門以後,關上門說:“別擔心,莊嘉茂跟他們說是因為你受了傷,加上原來被打,外傷才住院的,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