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鄖又松開宓玉的手說:“你繼續…”
他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蕭鄖:“哭…哭什麼?”
宓玉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吭地一聲抹了一把臉,從他身上下去了。
這個方法對蕭鄖特別管用,一瞬間他心中五味雜陳。剛才對宓玉開得玩笑全變成了愧疚,讓他覺得自己特別不是個東西。
明明就是來道歉的,怎麼就成了拿宓玉開玩笑的。
於是他扯了扯宓玉的衣服,咬牙說:“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宓玉扭回臉來,眨巴眨巴天真的大眼睛說:“那你能讓我打你嗎?不能還手。”
蕭鄖看他柔柔軟軟的,打人也就是拿枕頭砸自己一下。
能有多疼?
蕭鄖大方地攤攤手說:“如果你能撒氣,我不還手。”
宓玉驚喜地說:“真的?”
接著他就露出了一個獰笑。
蕭鄖摁住在往外冒血的嘴角,心想以後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剛才他落下的唯一一顆淚,是典型的鱷魚的眼淚。
宓玉的‘暴行’以他的體力不支宣告結束,他腆足地揉著微微發紅的手腕,氣喘籲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模樣活像一隻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貓,正在主人的縱容下吃飽了以後,還要頤指氣使。
宓玉心情頗好地命令蕭鄖說:“我還有一個要求。”
蕭鄖沒有搭話,從腳邊先把書包放到桌子上,推到宓玉的面前。
蕭鄖:“先把這個吃了,我再答應你第二件事。”
宓玉抬起手指戳了戳書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精明的眉眼閃爍著:“你要讓我吃什麼?”
蕭鄖一邊擦嘴角的血,一邊含混地說:“避孕藥。”
宓玉奧了一聲,慢慢將書包開啟,仔細找到了菲洛制藥的標誌。
他端起蕭鄖未動的果汁將藥一起吞下去:“我是apha,不會有事的。”
吞下藥片後,宓玉指責蕭鄖說:“你的動作也太慢了,要是等著你給我送藥…”
他的話自己斷開了,蕭鄖也注意到。
兩個人的關系還沒有近到可以互相指責的地步。
於是兩人均沉默了一會兒。
宓玉把剩下的藥全收進蕭鄖的書包裡說:“好了,你想做的事也完成了,咱們走吧。”
蕭鄖收回書包:“你剛才想讓我辦的事情是什麼?”
宓玉垂頭:“我不過是想難為你一下。既然你誠意到了,我就不為難你了。”
蕭鄖像是被撥動了一根弦,很輕,卻能真真實實地聽見那種計劃之外的響動。
可能是因為他善解人意,也可能是因為他的樂觀無畏。
蕭鄖說:“說出來我聽聽,如果我做到了…就算成要讓你吃藥的賠禮。”
這話其實有點冒犯,他口無遮攔地說出來了,可是細想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是在床上你被上了的買錢。
但是他更喜歡另外一層解釋,我們都是apha,甚至都是男人,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承受了這件事,還有後續受到的傷害。
我都應該向你道歉。
宓玉停在門口,像是在掙紮要不要拿一件無禮的事來麻煩一個不知道該不該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