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罰跪
在那華麗而幽深的宮殿長廊之中，腳步聲清脆作響，“貴妃娘娘請留步，陛下不在裡面…”禦策那帶著幾分焦急與恭敬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宮殿氛圍裡回蕩開來。
此時的禦宵，正身處這殿內。他還未來得及隱藏身形，一道豔麗奪目的火紅色身影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般，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那火紅色的裙擺隨風輕輕飄動，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
禦宵下意識地回頭，就這麼與那貴妃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彷彿都凝固了。
“裴徹？”貴妃的口中突然驚撥出這個名字，聲音中滿是驚訝與難以置信。那聲音在這空曠的宮殿裡顯得格外響亮，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禦宵的心頭。
“娘娘認錯人了…”禦宵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可其中卻隱隱透著一絲緊張。
他趕忙跪地行禮，頭也低了下去，彷彿這樣就能躲開貴妃那銳利的目光。長長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他臉上複雜的神情。
貴妃邁著優雅卻又帶著幾分威嚴的步伐緩緩走近，她上下打量著禦宵，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銳利。
當她看到禦宵身上所著的服飾與陛下身旁影衛的極為相似時，眉頭微微一皺，冷聲道：“抬起頭來。”
禦宵緩緩抬起頭來，然而他的眼眸卻微微垂著，始終不與眼前的女子對視。
“呵…”貴妃譏諷地一笑，充滿了嘲諷與不屑。隨即，她微微低下頭，口中呢喃道：“本宮道你這些年去了何處呢，竟就在眼皮子底下。”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彷彿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怨恨。
禦宵依舊低頭一語不發，他放在身側的手卻緊緊地握著，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見他一直如木雕般佇立在原地，沉默著不發一言，平日裡端莊華貴的貴妃頓時怒上心頭，猛地一甩衣袖，那袖擺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著絲絲怒意，聲音尖銳地說道：“哼，既這般愛做奴才，就去殿外跪足兩個時辰吧。”
“是…”禦宵微微低頭，聲音恭敬而沉穩地應聲，身姿依舊挺拔，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滿與反抗之色。
他的眼眸中波瀾不驚，彷彿這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見他如此恭順的模樣，貴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本以為禦宵會辯解幾句，或者露出些許不情願的神色，見他這般坦然接受，反倒讓貴妃覺得自己的怒火無處發洩，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悶之感在胸口肆意蔓延。
她跺了跺腳，杏眼圓睜，狠狠地瞪了禦宵一眼，才轉身氣呼呼地走進了內殿。
此時，深秋的風已經帶著絲絲寒意，禦宵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殿外，雙膝穩穩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脊背挺得筆直，宛如一棵蒼松，在寒風中巋然不動。
待帝王回來時，那華麗的儀仗隊在宮道上緩緩前行，帝王坐在步輦之上，目光隨意地一掃，一眼便瞧著了那個筆直跪在寒風中的身影。帝王微微一怔，隨即微皺眉頭，那眉間的褶皺彷彿藏著無盡的威嚴與思索。
帝王語氣平靜，卻帶著些許怒意地開口：“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屬下沖撞了貴妃，故在此罰跪…”禦宵語氣平靜地開口，聲音清晰而堅定，沒有絲毫的顫抖與猶豫。他的頭依舊低著，眼神專注地看著地面。
帝王正欲開口詢問詳情，只見殿內的貴妃，聞聲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小跑著出來。
她的腳步匆忙，裙裾在風中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在風中搖曳。
她跑到帝王身邊，伸出纖細的手，輕扯帝王的衣袖，語氣嬌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陛下，可算回來了，您要為臣妾做主啊…”她的眼中閃爍著委屈的淚花，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帝王不動聲色地將衣袖抽出，眼神平靜地看著貴妃，平靜道：“奧？他如何惹你氣惱了？”
貴妃嫋嫋婷婷地站在那裡，眼眶微微泛紅，委屈之意溢於言表，她嬌柔地開口道：“陛下許久沒去臣妾那兒了，這已然深秋了，天氣幹燥。臣妾想著陛下日夜操勞國事，定是嗓子幹澀，便親自精心熬製了些雪梨湯，清甜潤肺，就盼著能給陛下送去潤潤喉。誰知這奴才，不長眼地攔著不讓臣妾進去……”說著，她還輕輕跺了跺腳。
聽到貴妃的話，帝王眼神隨意地瞥向跪在不遠處的禦宵。隨即輕笑著道：“你說他該聽你的，還是朕的？”那笑容看似溫和，卻讓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
貴妃見帝王如此反應，心中有些不悅，她又一次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拉起帝王的衣袖，嬌嗔之中帶著絲絲不滿，撒嬌道：“陛下……”那軟糯的聲音在宮殿中回蕩，彷彿要將帝王的心都融化。
帝王依舊輕笑，可那語氣卻寒了幾分，猶如深秋的寒風，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緩緩說道：“貴妃的意思是你比朕大？”
貴妃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猶如那即將凋零的花朵。
她匆忙跪地，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的聲音略顫，帶著無盡的惶恐道：“臣妾不敢…”。
帝王的臉色愈發陰沉，語氣森然道：“朕瞧著你敢的很，要不朕將這天下改姓為章可好？”
他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貴妃的心髒。要知道，這“章”姓正是貴妃的姓氏，帝王此言無疑是在警告貴妃，莫要妄圖逾越本分。
貴妃此時完全亂了方寸，驚恐之色布滿了她的臉龐。
她拼命地磕頭，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響，嘴裡慌亂地說道：“臣妾知錯了，陛下…”那聲音帶著哭腔，彷彿一隻無助的羔羊，“臣妾絕無此意…”她的身子瑟瑟發抖，淚水不停地滾落，浸濕了面前的地面。
宮殿中一片寂靜，只有貴妃的抽泣聲和磕頭聲在回蕩，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