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雲竹急忙攔住了他,關切地說道:“阿墨,你身上還有傷呢,需要好好休息才行。這些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好的,等會兒我自己隨便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我只是受了點傷而已,又不是變成殘廢了,上個藥這種小事難不倒我的!”雲墨倔強地笑了笑,堅持要親自為雲竹上藥。
看著他如此堅決的模樣,雲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忍心再次拒絕他的好意。於是,他緩緩轉過身去,到一旁打來了一盆清水......
雲墨手中緊握著那塊柔軟的棉布,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眼前的雲竹,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小心謹慎,生怕給對方帶來更多的痛苦。
當那棉布輕輕地與雲竹身上的傷口相接觸時,雲墨敏銳地察覺到了雲竹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以及肌肉瞬間緊繃起來的反應。
看著雲竹強忍著疼痛的模樣,雲墨心疼不已,他放輕聲音,溫柔地說道:“要是覺得疼痛難忍,就喊出來吧,別憋著自己。”
然而,雲竹卻只是微微一笑,用平靜的口吻回應道:“真的不疼……”可細細密密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滑落下來,浸濕了幾縷發絲。
雲墨望著這一幕,心中的自責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他深知這些傷口都是因為保護自己才造成的,想到這裡,雲墨不禁喃喃自語道:“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值得嗎?”
聽到雲墨的問話,雲竹慢慢地側過身子,將目光牢牢鎖定在雲墨的臉上。他的眼神無比堅定,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然後,像是開玩笑似的,雲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輕松地說道:“當然是圖你啦……”。
盡管他的語調聽起來輕松隨意,甚至還帶著些許戲謔之意,但其中所蘊含的那份認真、誠摯以及小心翼翼的試探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雲墨不禁微微一怔,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雲竹曾暗示過相似想法的時候。
然而,像今日這般如此坦率且毫不掩飾地直接講出這些話語,著實令他大吃了一驚。
盡管內心深處對於這番話所蘊含的意義已然心知肚明,但在親耳聽聞的那一剎那,仍舊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震撼,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寂靜的夜空。
瞬息之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自心底緩緩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
那種感覺,恰似一顆原本空蕩蕩的心突然間被某種無形之物填得滿滿當當,充實無比。
這種被他人深深牽掛著、全心全意地真誠相待的美好感受,宛如一杯醇香美酒,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甚至甘願就此沉淪下去。
雲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地吐出,似乎想要藉助這一呼一吸的動作,將積聚於胸腔內的所有不安與疑慮統統驅散殆盡。
他的嗓音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又似夏夜繁星閃爍於天際,靜謐而祥和。
只見他目光專注,神情鄭重,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輕聲應道:“好……”
話音剛落,雲竹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之中,瞬間掠過一絲激動萬分的光芒,璀璨耀眼得好似夜空中驟然盛放的絢麗煙火。
他的表情略顯緊張,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同時又夾雜著些許試探之意,輕聲開口詢問道:“那明日,你可願意同我一起離開軍營?”
雲墨的嘴角輕輕向上揚起,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調侃道:“哥哥這莫不是要帶我去做逃兵嗎?”說罷,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雲竹見此情形,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伸出右手,食指微曲,朝著雲墨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彈,佯怒道:“休得胡言!是得到了主子的親口應允……”
聽到這話,雲墨臉上原本輕松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之色。
他眉頭微皺,默默地低下頭開始思考起來。此刻的他深知自身如今的狀況實在不容樂觀——無論是體力還是能力方面都處於低谷狀態。
別說給眾人提供實際性的助力了,恐怕稍有不慎就會變成大夥前行路上的沉重包袱和累贅。
如此這般想來,也許主動離開此地對於每一個人而言才是更為明智的抉擇吧。
念及至此,雲墨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雲竹,輕聲應道:“好……既然如此,那一切便聽從哥哥的安排好了。”
話音剛落,他便繼續仔細檢視起雲竹身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來。
只見那傷口血肉模糊,鮮血仍在不斷滲出。雲墨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為雲竹清理幷包紮起傷口來。
整個過程中,他的雙手始終微微顫抖著,彷彿隨時都會失去控制一般;而額頭上則不知何時早已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雲竹注意到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忍與心疼。
待雲墨包紮結束,他迅速起身,動作麻利地打來一盆清澈的涼水,小心翼翼地將雲墨那雙略顯疲憊的手放入水中,輕柔地搓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