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吃飽了!我看外婆也吃飽了,我帶外婆到處走走消消食,”鄭西希連忙抱住外婆的胳膊,逃離了現場。
憂心忡忡的外婆問了鄭西希很多問題,問鄭西希未婚妻好不好相處?體不體貼?問他有沒有在這大宅子裡受欺負?
鄭西希打斷了外婆,抱了抱她,笑著說道:“外婆別擔心了,您也看到了嘛,哥對我可好了。”
“宗先生的確是很好的人,可是,”外婆眼裡的擔憂不減反增,“他對你也......太好了吧,好得都不太正常了,難道你的未婚妻不會介意嗎?”
鄭西希有些慌張,他不想欺騙外婆,可又怕破壞宗煥的計劃,只能模稜兩可地說道:“不介意......哥從小失去了父母,他把我當成了親人。”
離開別墅時夜色已深,已經走到大門外準備上車的外公回頭看了一眼別墅,透過那一扇扇寬大的玻璃窗,看到了燈火通明的別墅內部那通向二樓的旋轉樓梯上,將手放在鄭西希腰上摟著他上樓的宗煥。
外公眉頭緊鎖,什麼都沒說,坐進了車內。
一晚上徹夜難眠,各種不敢承認的離奇想法充斥著大腦,讓理不清思緒的外公嘆了一晚上的氣,第二天早晨,他一起床便打算去問個明白。
莊園裡的路他已經記熟,便沒有通知其他人,獨自走向了主別墅。還沒到達目的地,隔著幾百米,他便看到了別墅門口那顛覆他三觀的一幕。
準備去上班的宗煥竟然摟住了鄭西希的腰,和他在門口旁若無人的親吻!
外公頓時勃然大怒,跑了過去,沖著兩人吼道:“你們在幹什麼?!”
雖然外公提前猜測到了兩人關系不一般,可親眼所見,還是讓他震驚並難以接受。
鄭西希慌張地推開宗煥準備去安撫外公,宗煥卻故意攬住了鄭西希的腰,把他拉到身邊,依然保持著禮貌,對外公說道:“外公,我很喜歡西西,也很疼愛西西,我並沒有做傷害他的事。”
“沒有?你,你......”外公氣得一時語塞。
“外公,進去說。”宗煥將外公帶進了書房。
幾分鐘的時間內,外公已經組織好語言,一關上門就沖宗煥吼道:“你是個好孩子,西希也是好孩子,想必你妹妹也是好孩子,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嗎?你和西希,先不說你們兩個都是男人這事兒,西希要和你妹妹結婚了,你們現在這麼做,就是亂.倫,就是傷害你妹妹,就是傷天害理!”
外公罵完,喘著粗氣坐在了沙發上。宗煥立刻眼神命令尹尚民倒上茶水,安撫一下老人的情緒。
鄭西希一言不發,逐漸意識到事情正朝著他始料未及的方向發展:自己完全沒被罵,宗煥已經吸引走了外公的全部火力,而且此刻外公其實已經很冷靜了,換做平時,恐怕已經動手了,並且外公竟然將兩人都是男人這個重點擱置了,把重點放在了亂.倫和傷天害理上!
他偷偷瞥向宗煥,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敬佩與感動。他沒想到,宗煥竟能為了自己免受打罵、安然無恙的出櫃,做到了如此深思熟慮、周全備至的地步。
幾倍茶水下肚後,外公的情緒緩和了下來。
宗煥把握時機,保持著平和的語氣,說道:“外公,我很喜歡西西,很愛他,我對他的愛不比我妹妹少,我會讓他這輩子都過得幸福美滿,衣食無憂。但畢竟他是個男人,我不能娶他,只要他跟我妹妹結婚,我們就能成為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至於對我妹妹的傷害,我會想辦法彌補,外公不用擔心。”
“彌補?怎麼彌補?婚姻是一個女孩子的一輩子啊!”外公痛心疾首,“我女兒,也就是西希的媽媽,就是因為嫁給了他爸那個混球,才過得那麼辛苦,累出了一身的病,早早的就過世了。你妹妹,夾在你們這種畸形的關系裡,怎麼可能會過得開心?你忍心讓你的妹妹下半輩子以淚洗面嗎?宗煥啊,我之前還挺欣賞你的,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沒擔當,你這樣做不僅會害了你妹妹,還會害了西希,害了你自己。”
“外公,別激動,”鄭西希連忙跑了過去,抱住了外公,輕輕順著外公的後背。
外公看向鄭西希,蒼老的眼裡蓄滿了淚水,滿是皺紋的手掌握住了鄭西希的手:“西希啊,聽外公的,這婚咱別結了,跟外公回家。”
鄭西希還未回答,宗煥便跑了過來,一把將鄭西希奪了過去,神情惶恐地說道:“不,不能走!這個婚必須結,西西不能離開我!”
“宗煥!”外公氣得抓起一旁的紫砂茶壺砸在了宗煥身上,指著他罵道:“你要是真有種,你就和西希開誠布公地在一起,不要白白禍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隨著茶壺的碎裂,滾燙的熱水全部潑在了宗煥身上,鄭西希驚呼一聲,連忙扯開了宗煥的襯衣,又心疼又著急地問道:“哥,燙著了嗎?”
掀開襯衣,看到了腹肌上的一大片紅印,鄭西希鼻子一酸,掉下淚來,轉頭對尹尚民說道:“尹叔,快拿藥來。”
“沒事的,沒事的,”宗煥卻笑了起來,他抓住了鄭西希的手,有些激動地說道,“我把外公氣成這樣,挨這一下是應該的,更何況,外公剛才答應我們了!”
外公看向宗煥,對自己剛才沖動出手還有些慚愧,可他更不明白宗煥到底是什麼意思,語氣不善地問道:“我答應你們什麼了?”
“您說,”宗煥牽起了鄭西希的手,臉上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走到外公面前,將外公扶到了沙發上,“您說只要我開誠布公,就可以和西西在一起。外公,我答應您,雖然我沒有親人了,但我會在我所有的朋友面前,鄭重地對西西表白,我會給西西一個美好的婚禮,給西西一個幸福的未來,請外公相信我。”
外公驚訝地張大了嘴,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垂下了頭,捂住了眼睛發出了幾聲苦笑,嘴裡嘟噥道:“你們這些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