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此時周圍的環境截然不同,這熟悉的熱搜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血糊嘩啦的圖……阮梨還以為是一年半前的那場事故。
他看了眼正埋頭找檔案的江池,猶豫了一下,將手機連同那張血糊得駭人的圖遞了過去。
“江總,李芒好像出事了。”
等航班落地已經是晚上七點半,距離熱搜新聞發出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
江池從機場狂奔出去,讓候在機場的司機開車去醫院,上車得太著急,腳在臺階上崴了一下,疼得江池當即眉頭緊鎖……見阮梨跟在後面揹著包跑得狼狽,他忍著痛把人拽了上來,反手去摸手機給沈暄打電話問情況。
車載廣播裡放著氣溫驟降的通知,傍晚還映著落霞的天入了夜便開始刮大風,遠超天際亮起幾道白光。
“到底怎麼回事?”江池開口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阮梨在他身旁嚇了一跳,扭頭才發現江池一隻手一直捏著左邊腳踝。
“我哥不是讓你們都跟著他嗎?!還能讓他一個人跑出去!”痛楚混著焦躁,江池抬高了聲音朝手機大聲吼道。
阮梨從車載小冰箱裡摸出一袋冰塊,給江池小心翼翼地敷在了腳踝上。
江池垂下眼,不知是痛的,還是心煩,眼底湧上些水霧,對著手機低聲道:“又是腦袋,本來就很傻了,真變成傻子怎麼辦?要是死了怎麼辦?”
沈暄不知說了什麼,江池閉了閉眼,將電話掛了,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手機又響了起來。
——段立明來電。
江池面無表情地把電話掛了。
到了醫院剛下車就瞥見了等在門口的沈暄,江池拐著腳下車,被阮梨攙著他嫌慢,全盤不顧形象地忍痛快著步子往裡走。
沈暄愣了愣,趕緊迎上來,解釋道:“傷李先生的兇手已經被警方抓住了。”
“為什麼?”江池沒問是誰,他只想知道李芒到底得因為什麼得罪了人。
沈暄沉默片刻,直到三人走到手術室門口,他才輕聲道:“……因為他見義勇為。”
江池怔愣半秒,抬起頭看著他,“什麼?”
“上次溫氓的事,那個潑硫酸的跟蹤狂近期剛釋放……他大約是覺得自己變成這樣都是李先生害的,如果李先生不去做那個見義勇為的人,他就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被拘留。”沈暄說著自己也覺得難以描述,盡量斟酌著用詞道:“他心生恨意,所以出來後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蹤李先生……今天趁著李先生落單的時候從後背襲擊。”
江池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東西?”
沈暄看了眼手術室仍在亮著的紅燈,輕聲道:“是一柄錘子。”
“醫生怎麼……”
見江池臉色慘白,沈暄立馬接話道:“主刀的是陳醫生,術前他看過……損傷並不是非常嚴重,只是涉及到頭部,所以……還是需要些時間。”
江池沒再開口,他腿疼的站不住,往旁邊的鐵質排椅上一靠,整個人便半跌上去。
他抬頭呆呆地看著手術室的門,心情與一年半前截然不同,門上同樣亮著的紅色燈光,如今卻像是一柄彎刀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心髒。
江池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緩了緩,他又問沈暄,“他在哪裡出事的?”
沈暄便告訴他,“是在鶴問湖,不知去那裡做什麼……我和梁潯察覺到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市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