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還不夠
畢業，工作，結婚。
從父母的家搬到男人的家。
曾經擁有的所有榮譽連個能存放的房間也沒有，每天忙忙碌碌為了男人，為了男人的小家，她總是用盡全力。
耳邊聽到的卻依舊是“你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麼？”、“沒有我你算什麼東西？”……
李芒沉默地看著女人又一次哄著孩子從客廳走進廚房，彷彿永遠也忙碌不完她手頭的事，一件又一件，永無止境。
“那小孩後腦勺整個凹下去了，全是血。”他朝對講機放低了聲音說道。
緒英溫柔的聲音輕輕回應道：“是被她丈夫推搡間撞到尖角的工藝品上受傷的，其實出事的時候孩子還沒死，但是……”他頓了頓，“他按著孩子的頭朝上面狠狠砸了幾下。”
李芒沉默地皺起眉，聽見溫氓問道：“為什麼啊？這不也是他孩子嗎？有病。”
李芒抿著嘴看了他一眼，“因為是女孩子。”
溫氓愣了一下，偏頭看向被女人抱著的小女孩，穿著粉色的紗裙，如果忽略傷口和血跡，其實她打扮得很可愛。
一看就是被媽媽愛護著長大的小孩。
<101nove.的放映室來吧，這裡有個小短片。”緒英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沉默。
房間的燈光忽明忽暗，女人的臉在暗色下顯得愈發恐怖。
李芒盯著看了一會兒，拍拍溫氓的胳膊，邊往外走去。
溫氓也沉默著跟著他往外走。
“鬼也不恐怖。”走出很遠，他突然嘀咕一句。
李芒深吸一口氣，看起來表情很扭曲，半晌，他悶悶應道：“嗯。”<101nove.放映室在走廊的盡頭，兩人一路沉默著推門走進去。
另外四人同樣沉默，大約是氣氛委實奇怪，緒英突然開口道：“你們找到幾個線索？”
李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試卷，“一個，如果看到的鬼也算線索的話……那就是兩個。”
杜寧插了一句，“規則上說不算。”
李芒瞪他一眼，“杜寧，你技能點怎麼點在這裡？能點在有用的地方嗎？”
杜寧眨眨眼，笑道：“你還是這樣比較有趣～”
見李芒又沉默下去，梁岣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李芒膽子小，估計嚇得不輕。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朝李芒走過去，“怎麼了？今天都不吵人了。”
“……”李芒本來有點傷心，聽他這麼說只覺得生氣，“我哪裡吵了？江池從來都不覺得我吵！”
陳述逸弱弱地問：“……這是能說的嗎？”
“閉嘴吧你，我真服了。”梁岣將糖拆了塞他嘴裡，緊接著朝攝影師走過去，叮囑後期剪輯的時候一定要把提‘江池’的那段刪了。
緒英看他們情緒又恢複，開始提議看剛剛找到的短片。
溫氓掃了一圈放映室的佈局，牆上掛了很多證書，獎狀，還有一塊完整的牆面貼滿了女人和孩子的照片。
“我和丈夫是相親認識的。”女人溫和平靜的聲音穿透整個放映室。
短片的背景是一間佈置得很溫馨的小屋，女人抱著小女孩坐在沙發上，有個被打了模糊馬賽克的男人在給她們拍照。
“大學畢業之後我在首都找了工作，工資待遇很好，我想著存一些錢給自己買個房子。
也不用特別大，能讓我安心落腳就行。
可是爸媽一定要我回去，說那裡是我的家，還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有什麼用呢？女孩子就應該待在父母身邊。
我不想，也不願意，我想給我小時候連張書桌都沒有的童年掙一張書桌。
我想給自己掙一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