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真是從希望到失望到絕望,再到現在又好像看到了希望,真是一整套的流水線式情緒跌宕起伏啊,現在被漆然這麼一分工,一下子這些糾葛複雜的一團麻樣的事情,好像又變得簡單明瞭了。
“現在,能容我發言了嗎?”
許鋒突然開口說話,此時的眼神顯得特別的明亮,他看著我和漆然。
我才發覺,自從他把漆然從警察局門外接進來直到現在,似乎還真沒有聽到他說過一句話,我們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明白了多少,畢竟有一半的話幾乎都是他聽不見的boss說的,而且,我們的話題裡很多都涉及到靈魂的事情。
我立刻感到很不好意思,畢竟我們是在他的地盤上,而且,他現在也可以算是我們的同盟,他會不會覺得我們有把他給撇在了一邊的感覺?
“你說吧。”我趕緊對他說。
“你們剛才提到的話題裡,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是不是說李香蓮會主動來找章億的身體,因為章億的身體有可能是她想要寄宿的下一個身體,我們只能等她主動到來的時候再想辦法把她抓住?”
我真是很佩服許鋒了,他僅憑聽了一半的話就已經完全的聽明白了我們說的意思,果然不愧是一名厲害的警察,我現在是覺得我們真的是信任對了人了,不僅對靈魂出竅這些一般人都不容易接受的鬼怪事情接受度這麼高,而且理解能力也是一流哈。
“哇,你說得太對了!”我是由衷的很贊賞的說。
背後某隻鬼不滿的哼了幾聲,不過這次倒沒有捏我了,我知道他其實也是很欣賞許鋒的。
許鋒對我毫不掩飾的贊賞表現得很淡定,不過由他嘴角一閃即逝的笑容也看得出他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我還有一個疑問,是關於這位漆小姐的。”這次許鋒是直接對著漆然說的。
我有點猜得出許鋒會問什麼了,因為他之前應該是並不知道漆然的身份的,剛才聽了那麼多,現在沒有疑問才怪呢。
“你問吧,不過本小姐剛才說太多話了,有點不想再說了,尤其是關於我自己的事情,我把這個回答的權利交給我們董事長大人,由她全權代理我發言。”漆然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要多拽有多拽的說。
我愕然,又想要笑,她倒是很會省事,生生的就把麻煩推給了我,還董事長大人呢,沒見過董事長要代理秘書發言的,這角色是不是顛倒了,不過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的關系是怎樣,倒也不介意要怎麼相處,而且,相處這麼久了,我其實也知道了她的性格。
這家夥好像除了在小盤子面前柔順得像只小貓咪外,對我和boss這麼熟的也能解放天性暢所欲言,但其實在面對不太熟的人的時候,她其實是很高冷的,而且特別喜歡裝得酷炫拽,這一特質,其實跟我家boss還挺像的,要不我怎麼就一直覺得他們倆就是一個星球的呢。
果然,許鋒就把矛頭對著我,問道:“請問漆小姐也是一隻幽靈嗎?她是不是跟王碧華屬於同一型別的寄宿幽靈?”
我雖然對許鋒對漆然的身份懷疑有點在意料之中,但是聽到他這樣問,還是讓我有點愕然的,但其實一想,他能這樣懷疑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有王碧華和李香蓮這一個活生生的現成例子在這裡,漆然又是這麼特別,能把她聯想成跟她們一樣也是正常。
只是我就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搖頭不對,點頭好像更不對,漆然的事情解釋起來好像有點複雜,連我自己弄明白都花了好多時間和超多的心理建設,而且她的身份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被更多人知道才好,不然搞不好會被當作怪物研究,要知道我們這個世界,喜歡打著科研的幌子實際滿足自己陰暗心理的沒品人士實在是太多。
為了保護好漆然,我是不會隨便把她來自另一個空間的秘密說出來的,雖然她甩手掌櫃的樣子,好像並不在乎我會怎麼說她。
但是許鋒也算是我們的盟友,又是幫我們的警察,欺騙他我又覺得過意不去,於是想了想,決定說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於是我故作神秘的跟許鋒說:“漆小姐當然不是幽靈了,她其實也是普通人,但她是一位不普通的普通人,她其實是神婆,你知道,神婆總有一些我們普通人不懂的神通的,所以她很厲害,如果你有願意想要達成可以請求神婆幫忙哦,她保證能給你收費方面打個折,是吧,漆然神婆小姐?”
我這話雖然不全真,但也算不上是假話,雖然神婆在我們這個社會並不普遍,但也是存在的,只是我們平時接觸的大多數都是江湖騙子居多而已。
也不知道許鋒到底相信了沒有,他低頭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我想他的心裡可能還是在淩亂的,後來他抬起頭來,他的表情是有點動容的。
“不管你們到底都是什麼人,我只能說,我很慶幸能夠認識你們,也很慶幸有你們的協助一起辦案,如果沒有你們,崔金花、章意如、章億,甚至是李香蓮的案子,可能都會像二十一年前的章意如案一樣,成為破不了的懸案,殺人兇手會一直逍遙法外,受害者得不到公正,我作為一名人民警察,替所有受害者謝謝你們。”
許鋒的話說得很動容,但聽得我們更加動容了,連在許鋒面前拽拽的漆然,和本身就是受害者之一的boss,都看得出很是動容。
“許警官,你才是我們最應該謝謝的,謝謝你相信我們這麼離奇的事情,我們最慶幸的也是遇到你這麼一位好警察,我們同樣要替這些受害者謝謝你,如果殺人兇手能被繩之以法,最大的功臣應該是你,如果沒有你相信我們,就算我們最終還是制服了她,對於受害者來說,也是有遺憾的,因為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殺人兇手最應該承受的。”
我說完後,臉頰熱熱的,心跳得也有點快,我覺得,我幾乎是說出了我二十二年來最有水平最動容的話,但也是最由心的最真實的感想。
就連boss都俯在我的耳邊對我輕聲咬耳朵:“雖然我還是有點吃醋,但我覺得你說得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