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自己分析也沒分析出來這是一種什麼心理,就是,一下子聽到“老闆娘”這身份被說了出來,好像又羞又急又難為情,很多種情緒讓我一下子無所適從,尤其是樓下還有兩個驚奇的目光正在對我“圍觀”著。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我並不太願意被他們這麼認為,因為我連自己都不能確定,我還能在boss的身邊多久,雖然漆然安慰我說,即使boss蘇醒後忘了我,也一定會重新愛上我的,但其實我自己心裡一絲一毫的自信都沒有,因為我知道我在那些圍著他的女孩子中是多麼的不起眼,因為我也知道,我跟他的世界實際差得有多遠。
所以,既然遲早是要離開的,那又何必讓他的員工們知道我這樣一個很快就會被忘記的“老闆娘”呢。
接受一個新身份的人很容易,但接受了這個新身份的人後這個人很快就消失了,那還不如一開始這個新身份的人就從來沒存在過,至少他們沒有浪費感情去認識過彼此。
所以,這個“老闆娘”的稱呼,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提起,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想逃。
“阿來,什麼老闆娘啊?你又打破杯子了?”
只是,我根本還沒有來得及逃走,又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冒了出來,一個頭發有點淩亂,腳上穿著一雙拖鞋,下巴上鬍渣已經一寸厚,一邊走路,一邊還在用手指在眼角處揉搓尋找著眼屎的男人,從我們正要接近的二樓的辦公區域走了過來。
大概網路上說的那種技術宅男的形象,就是以這個人為標準吧,一看到他,我心裡就不自禁的這麼想。
不過,第一眼看到我和漆然,他的第一反應跟樓下那兩位的反應是很不同的,他一看到我們,呃,也許應該說他一看到漆然,他的本來睡眼惺忪的眼睛就立刻亮了,眼屎也忘記揉了,就好像一個很久沒有吃過肉的人,突然看到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擺在了他面前一樣的那種雙眼放光。
不過,他還是很快意識到什麼,雙眼放光很快就變成了吃驚,不過還好,顯然看起來他就比樓下兩位顯得滄桑,大概見過的世面也多些,為人也鎮定些,所以,他的吃驚待機時間就縮短了許多。
“兩位是……”
他懷疑但不失禮貌的問我們。
呃,說實在話,我現在倒是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在漆然說出“老闆娘”後我再說“老闆的朋友”,好像顯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但要我就說“老闆娘”,我又更加說不出口,而且我又擔心漆然又要說什麼讓人難為情的“老闆娘”的話。
“我……”
“老楊!”
我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風一般從樓下就跑上來一個人,是呆萌男,根據鬍渣男剛才對他的稱呼,他好像應該是叫阿來。
對阿來這“風一般”的形容確實不誇張,因為他的不知名風格的長袍子衣服,在他跑動的時候,真的是很帶風的。
他跑上來後,先是朝我和漆然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走到鬍渣男身邊,扯扯他的衣服,然後就神神秘秘的就湊到鬍渣男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雖說是悄悄話,但我離得他們並不遠,倒是順便清晰的聽到了“老闆娘”三個字。
我有點無語,就算我平時反應遲鈍,但是這種時候,即使沒有順便聽到,誰都能猜得到他跟鬍渣男說的是什麼吧,還用得著說悄悄話?
果然,鬍渣男聽了後是一臉的震驚,但是他顯然並不太相信,他用不可置信的表情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的打量我,打量我完又用同樣的方式打量漆然,當然,他用在漆然身上的時間比我的久多了。
“老闆娘?哪一位?”打量完,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