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華的聲音中氣十足,用的音量還不小,我可以肯定在現在全大廳中的人都在豎起耳朵,凝神想聽他說什麼的情況下,只要不是有聽力障礙的,他說的這句話起碼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章立華的話果然引起了很大的震動,但也就震動了不到一分鐘,大家就都非常默契的安靜下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安靜了,連會場的音樂都不知道被誰關掉了,似乎大家一致的又都在期待聽到這句話的答案。
你簡直無法想象我此時的心情。
如果章立華不是一個長輩和一個長者,不是我心愛的boss的親老爹,我真的會沖過去崩潰的搖著他的肩膀狂喊:“我是你兒子的女朋友啊,你兒子的女朋友,為毛你要問我跟別人什麼時候結婚?你……你……你本來不是很高興我跟你兒子在一起的嗎?你這是要棒打鴛鴦啊。”
但是當然,雖然內心裡有這個狂熱的沖動,我終究只能像個可憐巴巴的小綿羊一樣帶著不可置信的委屈看著他。
章立華好像完全看不出我這麼明顯的委屈,他索性根本就不看我,只是淡定的等著站在我身邊的章厲的回答。
好失落,我只好又帶著同樣可憐巴巴的委屈去我的boss那裡尋求安慰。
咦,他不見了,我吃驚的看著boss之前站著的地方。
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他帥氣的身影,我幾乎是一分鐘之前還用眼角餘光瞟到他還在那裡的,是的,只是眼角餘光,因為一個小時的生氣時間還沒有到呢,雖然我也有點心急今天的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可是即使是眼角餘光,這眼角餘光也是用得很特意的,所以我可以確定,一分鐘之前他真的明明還在。
只是,這會兒他怎麼不見了?
漆然和小盤子、阿慶都還在老地方,漆然遠遠的向我攤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小盤子就壓根不搭理我,阿慶只是一臉的懵,比我還無辜。
難道是上廁所去了?
呃,一隻鬼是需要上廁所的嗎?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沒見他上過廁所,倒是經常見他吃東西。
嗚~,難道boss是聽了他老爹的話,誤會了我和章厲,生氣的走了?或者他見我這麼久不理他,索性跟他老爹達成統一聯盟了?可是……我只是想要生氣一個小時而已啊,時間都快要到了。
我就感覺我這心啊,已經碎成渣掉了一地。
偏偏這個時候,感覺到被章厲牽著的手又被握的緊了許多,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才後知後覺的湧上了我的心頭,完了完了,難道章厲他真的要……
真的是如噩夢般,怕什麼就來什麼,章厲真的開口了。
“感謝大伯的關心,我跟柳一已經商量好了婚期,就定在了……”
“啊!”
誰跟你商量好了?誰跟你定下婚期了?我心裡崩潰得想狂叫。
然後,我真的叫出來了,雖然現實音量離“狂叫”的心理預期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我叫出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被章厲抓得緊緊的手,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氣給撞得松開了,然後隨即又被重新牽住了,不過這次牽住我的手的,換成了我很熟悉的舒服的清清涼涼。
我驚愕的低下頭看去,然後就看見了boss的手,再然後我就看見了boss,再再然後我就被他拉著往外走去。
這是怎麼個情況?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整得有點發懵,不過說實話,一看到boss,這個突如其來我還是挺喜歡的。
我就在這大庭廣眾的眾目睽睽之下,在章厲的話還只說了一半的時候,就被boss酷炫拽的從章厲的掌控中救了出來,然後大搖大擺的帶著我下了臺階,目瞪口呆了的人群還沒忘了給我讓出一條道來,我也就被boss心安理得的從這條道上往外走。
boss還不忘牽著我的手像個小朋友一樣一搖一擺的走著,讓我在別人眼裡看起來不至於姿勢太怪異。
“柳一!”
我聽到了身後幾個人的聲音,有章立華的,有章啟華的,有章厲的,甚至還有李姐的。
我想也許除了章啟華,其他幾位都知道我現在是怎麼回事,章立華和章厲都是知道boss存在的,李姐索性就看得見boss,對這情況我挺滿意,至少不需要向他們解釋了,我是被一隻鬼強行帶走的啊,這也怪不得我是不?唉,我也是很“無奈”啊。
我沒有回頭,雖然我也是有點好奇想看看那幾個人的表情,但是boss酷酷的說了一句:“不要理他們!”
所以我也就心安理得的不準備理他們了。
我們經過小盤子和漆然、阿慶的身邊,他們三個順理成章的加入了我們的隊伍,然後我們幾個就排成一排從tracy的追悼會大廳走了出去。
後來那個大廳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大家會為了我的突然離去有什麼議論和想法,我都懶得去搭理了,當然這個“懶得搭理”也是boss對我的要求,其實我本人對這些事還是有一點點好奇心的,但是,這個boss在後來幾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都在對我生氣中,我也就不敢表示我好奇想打聽的意願了。
事情就是這麼具有戲劇性,本來是我要對他生氣的,沒有想到,他現在反過來就在沖我生氣了,而且,就算我沖他生氣的時候,我也決定了只生氣一個小時,甚至這一個小時我還偷偷用“眼角餘光”觀察了他好幾次,還暗暗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好讓我盡快的能原諒他,可是,他現在生氣的時間,早就超過了一個小時,還完全看不出要跟我和好的跡象。
由此可見,我的心胸其實是比他的要寬廣許多的。這個在後來和好後我跟他說過,他的回答是咬牙切齒的,“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是沒心沒肺沒良心!”嗆得我真想差點又要實行一小時不搭理計劃。)
漆然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一看boss的臉色風雨欲來的樣子,在我們出去殯儀館大門不遠後,她就拉著小盤子走了,小盤子本來是不太情願的,看起來還有話想跟我說,但是禁不住漆然的硬拽,只好不清不願的跟著離開了,還一步三回頭的,直到被漆然拽上了車。
阿慶就還站在我的身邊,有點不知所措,他看不見boss,大概對剛才發生的事還在繼續的懵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