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兩分鐘,小盤子就跑了進來,氣喘籲籲。
我一見他就向他伸出了雙手,等他一走近,我就一把抱住了他,也不管傷腿被拉得生疼,埋在他的胸口就哇哇的哭了起來。
小盤子大概從來沒見我對他這麼依賴過,被我抱著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適應了,甚至將我更摟緊了一些,還用手拍了拍我的背,任由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都擦在了他幹淨的帶著洗滌劑清香味道的襯衫上。
我哭了很久終於哭累了,看到小盤子的襯衫上已經被我的眼淚鼻涕弄成一塊塊的地圖,索性又將臉移到一塊幹點的地方蹭了蹭,然後,才抬起頭來。
“一一,你怎麼啦?是不是腿又疼了?”
小盤子的臉上盡是擔憂,有點潔癖的他看都沒看一眼他身上的地圖。
我搖搖頭。
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到底在哭些什麼,是因為看見鬼了?要為鬼工作了?腿太疼了?還是這兩天別的倒黴的事情?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也許是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受到的刺激終於到了一個臨界點。
哭著發洩了一頓後我就平靜下來了,我要好好跟小盤子說說這事,也許他可以給我一個主意。
“小盤子,我看見鬼了!”
我以為小盤子會嚇到,可是他沒有,反而看著我的眼神更是擔憂。
他也跟老爹一樣撫上了我的額頭。
“一一,你要多休息。”
我真是急了,為什麼他不相信我,以前任何時候我說一他都不會說二的。
“肖攀志,我是真的真的看見鬼了,就是那個現在還在搶救的章億,他剛才就在這裡。”
我語氣很嚴肅,我只有很認真嚴肅的時候才會喊小盤子的大名,我還用手指了指章億剛才靠牆站著的地方。
小盤子彎下腰來,把雙手扶在我的肩膀,直視著我,我也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嚴肅認真的表情。
“一一,你要相信我,這世上是沒有鬼的,這都是人憑空幻想出來的東西,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在這裡陪著你,明天我們再讓醫生檢查一遍。”
我知道小盤子是想說我的腦袋肯定是被撞壞了,在他的眼神中,我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
我氣餒了,推開他的手,無力的躺下來。
我怎麼忘記了,小盤子是名牌大學的理科高材生,即使現在在章氏工作,他也是幹的經常在實驗室做實驗的活,雖然我讀書成績一直不咋的,我還是知道有個詞叫做,唯物主義者,小盤子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
要試圖說服一個唯物主義者相信這世上有鬼,還不如直接告訴他我精神出了毛病。
我不想再解釋了,畢竟這事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肯定不會相信的,再解釋也只可能被認為病得越嚴重。
“小盤子,我想回家。”
我躺在床上,眼睛望著灰色的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
“可是,一一,你的腿……”
“甭管我的腿了,我要出院!我要回家!立刻!馬上!”
我突然像炸彈爆炸了,我是真的崩潰了。
小盤子被我這突然崩潰的情緒嚇到了,他有點手足無措。
“好好,我通知柳爸柳媽,還去問問醫生,如果醫生說可以,我們住完今晚,明天就出院好不好?”
小盤子小心翼翼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