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的腳剛剛落在地上時,只覺得腿和地都是軟的,走一步便不可控制地要陷進去了。
沈時的手一直虛虛地扶在姜生的手肘處,姜生身子一歪,沈時便急忙托住了他,避免了姜生與地面來一場親密接觸的厄運。
姜生幾次嘗試松開沈時的手,但都以失敗告終,若沈時沒有拽著他,姜生怕不是要一步一跌。
沈時見姜生的狀態也不敢輕易放手,他看姜生走得勉強,幹脆將人提溜起來,讓姜生的雙腳踩著自己,像只大企鵝一般帶著姜生搖搖晃晃地走。
姜生彷彿是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四肢,如此走了好幾圈,他才慢慢地適應了,獨自一人時也能保持平衡。
姜生剛剛能夠走路,便急於求證自己的舞蹈動作沒有受到影響。沈時一個沒看住,姜生就把自己給摔了個七葷八素。
最後還是沈時先妥協了,把姜生他們的舞蹈老師請了來,有專業人士的陪同,總比姜生一個人瞎摸索要強。
在姜生路還沒走利索的時候,他跳舞的肌肉記憶反倒先被喚醒了,姜生在病房中不斷地練習,逐漸恢複到了可以上臺表演的水準。
盡管姜生實際的出院時間要比預計的早了不少,但還是打亂了郭曉最初的行程安排。
團隊前往大洋洲的飛機被推遲了幾日,好在他們出行時乘坐的都是專機,時間協調起來相對容易。
再加上這最後一場演唱會至關重要,大家都不想在收官之戰上出任何差錯,郭曉提前給整個團隊預留了大量的時間進行休整。
因此姜生這回的意外情況雖然耽擱了些時日,總體上卻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在確認姜生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了之後,一行人便收拾東西出發了。
成員們在彩排時第一次見到了幾人要求的花瓣,這是他們在最開始的世界巡演策劃會上提出的方案。
姜生幾人致力於在表演中設定一些特殊環節,讓每場演唱會都成為他們和粉絲們之間獨一無二的記憶。
考慮到組合的名字是“惡之花”,而煙花和紙花作為演唱會的常見元素已經玩不出什麼心意了,成員們便想要給粉絲們來一場真正的花瓣雨。
而郭曉在這方面一向寵孩子,這個提案幾乎沒怎麼討論便直接透過了。郭曉簡直像個超人一般,再難的事情都能幫孩子們搞定。
“我去......這也太多了吧!”江言目瞪口呆地看著兩輛大卡車緩慢地駛入演唱會場館,裡面堆得滿滿當當,全是一大兜一大兜的花瓣。
郭曉指揮著工作人員把花瓣從卡車上卸下來,運到了紙花機的旁邊,姜生幾人好奇地湊了上去。
開啟袋子時,姜生見花瓣的邊緣有點焦枯捲曲,便上手摸了一把,發現這些並不是鮮花,而是被烘幹過的花瓣。
郭曉察覺到了姜生的困惑,便出聲解釋道:“因為之前從來沒有在演唱會上下花瓣雨的經驗,我擔心臨場會出差錯,前兩天就提前過來試驗了一下。”
“最開始試的是鮮花花瓣,但效果很不好,因為鮮花的含水量比較高,花瓣就會很重,用紙花機向上噴的高度和飄逸程度都達不到要求,花瓣還沒碰到粉絲就先落地了。”
“而且鮮花比較難儲存,現在的天氣基本放一日就會開始腐敗。我們的需求量又極大,短時間內搞不來那麼多,只能換成烘幹的花瓣。”
“你們想象中花瓣落到粉絲們臉上的柔軟觸感估計是實現不了了,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直接僱一架直升機繞著場館飛,從上往下撒花瓣,那樣效果肯定好。”郭曉半開玩笑半安慰幾人道。
“花瓣要比紙花的面積大得多,為了避免卡機,我還特意聯系場館換成了大口徑的紙花機。”
“這個一次性噴出的花瓣更多,動力也更足,遠處的觀眾席前面也都加設了一排紙花機,到時候所有機器同時啟動,那場面絕對比禮炮齊鳴還要壯觀!”
當結束曲的前奏在耳麥中響起時,姜生發現郭曉說的一點都不錯。絢爛的煙火劃破夜空,與地面上應援棒的星光點點交相輝映。
一連串的“嘭”聲在場館中炸開,即便隔著耳麥姜生也能感到那熱燥的音浪。不少離得近的粉絲都被嚇了一跳,但隨即而來的便是漫天花瓣飛舞。
花瓣輕柔地落在粉絲們的頭發上、臉上、身上,彷彿一個小心翼翼的撫摸,也是一場依依不捨的告別。紛亂的花瓣模糊了他們在對方眼中的輪廓,那就下次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