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便也沒有回頭去看。江言側眼數著主持人的步子,在他的手要碰到姜生的那一刻,一把將姜生拉走了。
主持人原本是想去摟姜生的腰,被江言這麼橫插一腳就摟了個空。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空氣便收了回來,臉上是絲毫不覺尷尬的笑意。
“各位,又見面了,我們果然有緣,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也能遇到。”他舉起酒杯想和姜生碰杯時,卻發現姜生手中什麼也沒拿,不由作出了一副十分吃驚的表情。
“jiang,服務生沒有給你遞酒嗎?真的是太過分了,怎麼會如此粗心大意?這一定是歧視,我帶你去找他們理論!”主持人說著就要上手去握住姜生的手腕,把他從隊友身邊拽走。
“叮”的一聲脆響,酒杯相碰的聲音使主持人的動作頓住了,他抬眼看去,是江言舉著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江言察覺到主持人的目光,悠悠地抿了一口酒才說道:“他們給我遞了呀,我這不是正在喝嗎?”
齊耀的肩膀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要不是主持人還在這兒,他估計都要笑抽過去了。沒想到江言這小子平常頗有些呆呆傻傻的,只惦記著他那些鼓和甜品,關鍵時候腦子轉得還蠻快的。
這外國主持人吃了回中文不好的虧,他愣了一下後倒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也不惱,依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只是從路過的服務生那裡取來了一杯酒遞給姜生。
“不是歧視就好,那你也來嘗嘗吧,他們雞尾酒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蘭庭還想幫忙攔著的時候,姜生卻已主動接了下來,他若不給這個面子,主持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只是一小口而已,應該並沒有大礙。
姜生喝了一口看向主持人,以為這下他總算能消停了,對方卻說:“誒,還沒碰杯你怎麼就先喝了,這個不算,再來再來。”
姜生不懂主持人怎麼會對這種事這麼執著,他只想趕快結束這場鬧劇,便立即碰杯後又喝了一口。主持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其他成員舉杯致意後便離開了。
“好莫名其妙的一個人,還好最近應該是不用再見面了。”齊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評價道,幾人無不贊同。
然而那兩口酒終究還是出了問題,可能是剛剛喝得太急了,姜生感到身體有些冷,他在溫度適宜的室內竟是輕微地打起了寒顫,胃部也傳來了隱隱的冰涼痛意。
這時晚宴已經快要正式開始了,姜生怕發展下去會更嚴重,決定去衛生間把酒給吐出來。
姜生不想讓隊友們擔心,騙他們說只是去趟廁所。他這時的反應還不算明顯,隊友們沒有瞧出異常,便讓他快去快回。姜生剛走出主會場,到外面的走廊上時,就察覺到事情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原本還因為寒冷而起雞皮疙瘩的面板,此時正在不斷升溫,它變得越來越熱,到最後竟是灼燙一片,姜生整個人都透著慾念的潮紅。
他的大腦也十分混沌,只覺得地是軟的,腿也是軟的,每一步都幾乎要跪下去了。身體的熱意讓姜生恍惚以為自己是置身於熔爐之中,他拼命剋制著,才沒有撲到身旁牆壁的瓷磚上,毫無形象地吸取那徹骨的冰涼。
這所有的變化幾乎是在幾呼吸間就完成了,姜生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洶湧而來的滾燙給擊垮了。
他的大腦現在再生不出什麼想法,只剩下了最開始的那個執念,快些走,到衛生間去,到那裡就得救了!
姜生跌跌撞撞地摔到了洗手臺上,他的手胡亂摸索著開啟了水龍頭,當那涼意打在面板上,沖刷著緩解了那股燥熱時,姜生總算舒了口氣,産生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可涼水的效用十分短暫,過不了多久,姜生就又感到那被壓制的熱意積攢起了捲土重來的力量。
他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袖子也來不及捲起,就直接把兩條胳膊都浸在了滿池的水中。
姜生貪婪地把臉也埋了進去,但是沒有用!瞬間的冰冷過去後,便是那無窮無盡的灼燙佔了上風,贏得了這場意識爭奪戰的勝利。
姜生此時也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了,他慢慢順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蜷縮成了一團。晚宴快要開始了,大家都聚集到了主會場,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只零星有幾個忙碌的服務生推著東西跑過。
姜生感到非常害怕,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發燒嗎?可大腦雖然混沌,卻不覺得昏沉,像一團輕盈的棉花,下一秒就要飄起來了。
姜生想喊人,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還能撐。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多年生病的經驗讓姜生足以判斷,現在情況還沒有危急到會釀成嚴重後果的地步。
會給隊友們帶來麻煩嗎?惡之花成員在慈善晚宴上倒在了洗手間,狀態極差疑似吸d,姜生模糊地想道,大概又會是一場小報記者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