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電影27 用黑布條蒙上眼睛,姜生就進……
用黑布條蒙上眼睛, 姜生就進入了表演的狀態。陳慕安剛見到姜生時吃了一驚,不敢想象面前這個飽經歲月洗禮的人,會是那個聰敏靈動的少年。
化妝師對姜生的服裝感到一陣慶幸:“還好有布條把他的眼睛蒙了起來, 眼睛是最騙不了人的,現在妝造的效果好多了。”
一切都如試鏡那天般順利地進行著,但姜生的演技在這幾個月的磨煉中精進了不少, 他和陳慕安的配合也越來越好,再配合上服裝、道具和佈景,呈現出來的效果便比試鏡時絲滑了不少。
陳慕安提劍刺去,姜生手中的琴應聲而碎。象徵著琴師身份的道具化為齏粉, 姜生覺得心頭一輕。“馬上就要結束了。”他這樣想道。
心情放鬆下來,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清晰。蒙著的黑布條如劇本中所寫的一般, 逐漸松開掉落, 被破空而來的劍氣割成兩段。
視野中最後一絲黑色消失的時候,姜生看到了直指自己的雪白劍尖, 他朝著陳慕安釋然地笑了一下,既是代表盲琴師, 也代表著他自己。
和姜生對視的那一瞬,陳慕安有些恍惚。他許久沒有見過那般明亮的雙眸了,過往在琴師的體內熊熊燃燒, 琴師輕盈地踏上了死亡的旅程。
陳慕安一時愣住了,他呆呆地想著化妝師的話,“眼睛是最騙不了人的”, 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
劍尖由著慣性朝前遞去, 刺破了姜生胸前的血包。本該到此處就開始自動收縮的劍身,不知為何卻卡住了沒有發生變化,它繼續順著陳慕安的力朝前走。
姜生感到心口處傳來一陣鈍疼, 他控制不住地痛撥出聲,把陳慕安喚回了神。陳慕安猛然收手,他本該在劍身卡住時就立刻察覺到,如今已是有些晚了。
陳慕安不確定是琴師還是姜生在痛呼,他也不確定劍尖上沾染的是血包裡的顏料,還是......姜生的血。可是林映桐並沒有喊停,姜生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常,陳慕安只好接著演了下去。
琴師掙紮著想去撫摸彭懷瑾的臉頰,卻支撐不住自己沉重的手臂,終究還是在半空中完全失去了力氣,砸入了地上的塵土。
一片沉寂過後,隨著林映桐的一個手勢,片場上響起了禮炮炸開的聲音,亮片旋轉飛舞著落在兩人身上。
沈時一手把姜生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手把花束塞到了姜生的懷中,微笑著朝他說道:“生寶,殺青快樂!”
用力間拉扯到了心口上的傷,姜生猛得皺緊了眉頭,但他不想被周圍的人發覺,就又迅速地調整了過來,笑意盈盈地接下了那一大捧花。
陳慕安見姜生臉色如常,以為剛剛是自己誤會了,便也沒有再問,樂呵呵地接過手機,給姜生拍起了照片。
林映桐也在旁邊快樂地吆喝著:“收工收工!姜生殺青了,今天晚上我們大家夥也都好好樂一樂!想吃什麼菜喝什麼酒都盡管點,我來埋單!”
劇組內的氣氛一時歡慶非常,姜生笑著朝趕來為他祝賀的工作人員們點頭致意,一邊拉著沈時的手往前走一邊說道:
“大家定好餐館把位置發給我,你們不用等我先去吧,我收拾好後馬上就來!”
兩人剛一退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姜生就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拉住沈時的手驟然松開。
原本還沉浸在喜悅情緒中的沈時一下子慌了神,他反應極快地先一步跪到了地上,才勉勉強強接住了姜生,沒有讓他直面冰涼的地板。
“生寶?!生寶!你怎麼了?!”
姜生不知什麼時候額頭上已滿是冷汗,把妝面都暈染得有些模糊了。他的臉上也沒有了方才的笑意,臉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得吐不出半個字來。
姜生顫抖著抬起胳膊,把沈時的手朝自己的心口貼去。沈時會意,快速地松開他的領口,用打濕的紙巾一層層擦去有些幹涸的血包顏料,最後露出了姜生雪白的面板,上面刻著一個猙獰的傷口,邊緣還在不斷地向外滲血。
此時姜生恢複了一些,他強撐著對沈時說道:“不要擔心,刺得不深,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醫務組那邊有藥和繃帶,你拿一些過來幫我包紮一下。千萬不要聲張!不能......壞了大家的好興致......”
沈時簡直心急如焚,把姜生抱到旁邊舒服一點的小沙發上,就沖去拿藥了。然而等他回來的時候,卻見姜生在沙發上蜷縮成了一小團,臉埋在膝間看不清表情。
沈時慌忙跑過去,看到姜生用手抵住了自己胃部,便知道他這是之前喝冷飲的後勁反了上來。
沈時用一個水杯接滿了熱水,又在外面纏了一圈薄毛巾,防止熱水會燙傷姜生。最後他輕柔但又有些強硬地把姜生的手拿開,用熱水杯代替了那個位置。
姜生迷迷糊糊地朝沈時的懷中蹭著,胃部的冰冷得到緩解後,心口的傷就更為清晰可感,心髒每跳動一下,就牽扯著周圍的肌肉一抽一抽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