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姜生老師,那您不舒服的話及時和我說。”姜生聽到許夏改不過來的稱呼也沒再糾正,由著她去了。
但不吃藥果然還是不行的,基本剛進入盤山公路的時候,姜生就感到了陣陣頭暈。許夏已經開得非常小心了,但他仍然有種自己在車內被甩來甩去的錯覺。
姜生知道盤山公路是車禍事故高發的路段,何況外面還在不停地下著小雨,地面濕滑更是危險。姜生怕許夏分心便沒有告訴她,自己忍得很是辛苦。
開始是不想說,後來是根本說不出口了。姜生只覺得自己好像坐在高速執行的旋轉木馬上,張開嘴連一個簡單的音節都發不出來,所有的痛苦都被壓回體內。
還是許夏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姜生的聲音,感覺到不對時才調整了後視鏡的角度,只見姜生幾乎是要在後座上化成一灘。
“姜生老師!”許夏沒想到有人暈車會這麼嚴重,一下子有點被嚇到了,她著急地喚道。
姜生幾乎是被安全帶綁在了座位上,他的額發被冷汗浸透,可憐巴巴地貼在姜生的臉側。他說不出話,只把頭撐在椅背上艱難地搖了搖,向許夏表明自己還算清醒,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在盤山公路上不好停車,許夏就算再擔心現在也毫無辦法。她咬咬牙堅持著繼續開了下去,到了大路上才下車去檢查姜生的情況。
姜生在後座上歪斜著,許夏剛幫他解開安全帶,姜生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去。許夏著急忙慌地架住了姜生的兩臂,把他扶回座位坐好。
“姜生老師,頭很暈嗎?是想吐嗎?要不要塑膠袋?”許夏此時的聲音在姜生聽來就像加了效果器一般,朦朦朧朧又帶了些嗡鳴。
由於飛行時間短且沒有囊括飯點,飛機上只提供了簡餐。因是冷食拼盤,姜生擔心自己吃了之後腸胃不適,便幹脆拒絕了空姐的發餐。
姜生上飛機前吃的也不多,到這會兒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所以盡管他頭暈得厲害,倒是沒什麼想吐的感覺。
姜生勉強抬起手擺了擺,斷斷續續地說道:“沒事......就這樣......在這裡......坐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比起說話,姜生更像是在囁嚅,許夏低下頭去努力辨認,才半猜半聽出姜生說的是什麼。姜生難受成這樣,藥也不能吃,也沒什麼其他的好方法,便只能硬熬著。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眼時姜生恍若隔世。上山時天還大亮,此時車內已盛滿橙黃暮光。姜生的眼皮、睫毛上也全是冷汗,閉著眼時感覺不到,一睜開汗水就見縫插針地往眼裡流,蟄得姜生狠狠皺著眉。
許夏在駕駛座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聽到後排傳來窸窣的聲響,她急忙轉過頭去:“姜生老師!您緩過來了!怎麼樣,感覺好點沒?還頭暈嗎?”
她邊說邊從車側欄中拿出一瓶新的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了姜生。姜生接過喝了一口,才感覺沙啞的嗓子得到了緩解,他說道:
“嗯,已經沒事了,我們繼續走吧。抱歉呀夏夏,耽誤你時間了,還害得你擔心。”
“嗨,您沒事了就好,這都不算什麼。我也和桐姐發訊息說過了,她特地交代身體第一,讓我們不著急慢慢來。”許夏重新發動了汽車,從路邊開上大路。
她擔心姜生會自責,還特意補充道:“姜生老師,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您是不知道,之前其他演員進組的時候,我包了輛麵包車去機場接的他們。也是開到剛才那段盤山公路的時候,暈的暈,吐的吐,停下歇了好久才繼續走的。”
“再說了,回去就要開始幹活了,我幹嘛上趕著去當‘牛馬’呢?”許夏俏皮的語氣把姜生逗笑了,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來哄自己的,但心裡確實好受了不少。
過了盤山公路其實也沒有多遠了,兩人很快便到了,許夏直接帶著姜生去了農家小院安置下來。
“因為在山上拍的鏡頭少,所以桐姐帶上來的劇組成員也少,也就小幾十號人,都在這片院裡住著。”
“這會兒沒什麼人,大家應該都還在片場拍戲,給您安頓好我也要過去。您好好休息一下,桐姐知道您今天要進組,提前和農家這邊說過了。晚上我們都能沾著您的光吃頓好的,來山裡這麼些天可饞死我了。”
把姜生帶到後許夏便離開了,姜生給沈時拍了張住處的照片給他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