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後,姜海第二天毫不意外地遲到了,工頭把他拒之門外。姜海大聲地嚷嚷著“不就是遲到了一次,至於嗎!”,工頭卻絲毫不理會。
今天早上的時候,網上的訊息便已滿天飛了。網友多在跟風,但工頭見多了真正的苦命人,自是已經看清了姜海的真面目。
“你自己說出了那種話,便不要再指望別人幫你了。”
“我說什麼了?我有說錯嗎?”
工頭看著姜海冥頑不靈的模樣,還是好心指點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現在網上都流傳著你的影片,以後少喝點酒,別再糊裡糊塗的就被人利用了。”
看到影片,姜海昨晚的記憶才緩慢回籠。他簡直要氣瘋了,他是想讓姜生付出點代價,但絕不是現在這樣自己被當槍使,卻還一分錢都沒撈到的情況。
他要恨死丁嘉正了,可姜海並沒有丁嘉正的聯系方式,姜生的訊息便是這個時候發過來的。
收到訊息的姜海欣喜若狂,這才覺得丁嘉正是幹了件好事。這下自己都不用去公司門口蹲守姜生,反而是他們要上趕著求自己談條件。
姜海想都沒想,便直接給姜生回複道:“今晚八點,你一個人過來,家裡見。”
看到姜海的要求,姜生沒什麼反應,倒是沈時有些激動。
“明明是公司這邊要和他談條件,他卻要求只和你一個人見面。這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你不能去。我們再給他發條訊息,重新談。”
姜生輕輕地握住了沈時的手以示安撫,兩人的體溫相互融合。“沒事的沈時,他......不過是不想放過這個磋磨我的機會罷了。”
郭曉也覺得單獨見面有些不妥,但重新談對方也不一定會答應,一來二去往往只是浪費寶貴的時間。
“這樣吧,我給你準備一支錄音筆,姜生今晚你帶著去。我會找一個帶實時雲同步和遠端監聽功能的,到時候沈時你戴著監聽耳機,和姜生一起過去。”
“這樣一來,就算姜海最後拒不配合,只要你在談話過程中引導他說出真相,我們也能順利翻盤。”
沈時聽後雖然仍是很擔心姜生,但他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就沒有再提出異議。
當晚在姜生的指引下,沈時開車帶他回到了那個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離目的地距離越近,沈時便越能感受到其中的貧窮與窘迫。
樓間距十分狹窄,水泥牆像是連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連陽光都照不進來。漸漸地車輛已經無法再前進了,兩人便下了車一路走了過去。
到樓下時,姜生示意沈時不用再送了。沈時點了點頭,給了姜生一個擁抱。兩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享受著此刻的安穩時光。
隨後姜生轉身走上樓梯,他的周身完全被黑暗所籠罩,像是在走向自己的命運。沈時看著他孤獨的背影,突然內心中生出了一股沖動,他叫住了姜生。
塵埃在空氣中流動,沈時最後也沒有開口。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耳機,示意姜生:“不要怕,我會一直在。”
站定在家門前時,姜生感到了一陣恍惚。他甚至有些分辨不清,這兩年來究竟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如今夢醒了就要重歸現實泥濘的土壤。
姜生抬起手叩了叩,房門很快便被開啟了,一身酒氣的姜海走了出來。他警惕地在樓道裡看了看,確認姜生是獨自一人後,一把將他推進了屋內。
姜生反應不及,一下子踉蹌著跪坐在了地上。姜海直接越過他走回了沙發旁,抄起茶幾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他冷眼看著姜生掙紮著爬起身,陰惻惻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兩年沒回家,這麼認生了?別客氣,隨便坐呀。”
姜生不願與姜海離得太近,他隨便拉了條椅子過來,坐在與姜海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姜生主動開口道:
“給你十萬,你再拍一條澄清影片。”
“澄清?有什麼好澄清的?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姜海此時找到了一絲昔日玩弄人心的快感。
“如果你管那些叫做實話的話,這世上怕是沒人說慌了。”
姜海大笑了起來:“那又怎樣?我是打你了,我是不給你飯吃,我還把你扔出家門讓你自生自滅。可現在,你不僅活下來了,還要活著來求我!”
“你到底想怎樣?”
“給我500萬,我就幫你拍。”
“500萬......你想錢想瘋了吧!”姜生辛苦工作一年下來,也才將將賺了100萬,500萬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