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秀最在意的點,她已經連著幾天沒睡好了,眼裡都長了血絲。
“他現在什麼都不跟我們說了。”
她有時夜裡做夢,夢裡的許言就是背對著她站,親親熱熱地喊別人“媽”。
楊秀發洩了兩句,慢慢舒口氣,平和開口:“我覺得潘煜挺好的,別人說什麼他都能回過去,比我之前忍氣吞聲要舒服得多。”
“我讓你忍氣吞聲的?要不是因為你兒子…”
“對,我兒子,”楊秀打斷他,情緒再度崩塌,“那就是我兒子,我認了,行了嗎!”
“不明事理。”
許國海跟她說不通,摔門進屋了。
楊秀深吸一口氣,力度更大地摔上大門,震得樓道燈都亮了。
鄰居都以為地震了,開門探頭。
“秀姐?”
“門老了,”楊秀捋了下頭發,掌心還有顫感,“該換了。”
許言和潘煜是除夕當天回的家,帶著多多,路程不遠,走高速兩個小時。但路上稍微堵車,耽誤了時間。
楊秀守著樓道口,等得焦急。但凡有點兒聲音,她都要探出身看看。許國海坐在客廳看電視,幾次想開口都沒有說話。
“媽。”
他們家在一樓,聽見聲音,楊秀就急慌慌地迎出來。
“怎麼回來那麼晚?累不累?冷不冷?”
“堵車了。”許言拉住要去搬東西的潘煜,替他捋平袖口,跟楊秀介紹,“媽,這是潘煜,你之前見過的。”
潘煜緊張:“秀姨,過年好。”
楊秀木訥點頭,視線停在許言無名指上,些許閃躲:“外頭冷,先進屋。”
一進屋,許言就把多多放了出來,多多瞬間鑽進電視櫃下面。許言跟潘煜一起找位置放它的貓碗、貓盆,組裝它的小爬架,再倒上貓糧、貓砂和純淨水。
楊秀早知道多多要來,還給它縫了兩個小墊子,放進窩裡。
“都是新彈的棉花,提前曬好的。”
“謝謝秀姨。”
楊秀連忙擺手:“沒事、不費事。”
許國海端坐在沙發上,一身正裝,架子擺的很足。
“潘煜是吧?坐。”
潘煜坐在他對面,笑得討人喜:“許叔,新年好。”
許國海不吃這一套,照舊嚴肅,皺著眉頭。
“你家是哪兒的?”
“北京。”
“家裡幾口人?有兄弟姐妹嗎?父母都是做什麼的?”許國海越問越不喜,“你一年收入是多少?買房了嗎?以後打算在哪兒發展?”
許言把手搭在潘煜手腕上,朝下輕按,沒讓他答。
“爸,不用這麼麻煩,他爸媽都有百度百科,你上網搜一下,資訊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