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放得更輕,顯得聲線都比平常低了許多;“是…‘許主任,我難受嗎’?”
許言縮了下肩膀,露出的小小耳屏爬上紅意,身子藏進被子裡,沒有出聲。
潘煜倒帶,繼續猜:“我沒有喝醉?”
“我喜歡你?”
“我想追你?”
“啪”地一下,床上掉了個枕頭,潘煜單手接著,好懸沒砸臉上。
許言翻臉很快,沾著醉意指責他:“真吵。”
“我錯了。”潘煜把枕頭抱在懷裡,認真道歉,旋即,他又測試了下自己的答案,不作停留,“許主任,我想追你。”
床上凸起的一團又稍許動了動,像個藏著身子的刺蝟,小心地探頭只是為了檢查下獵物有沒有被撿拾幹淨。
怎麼能那麼可愛!
潘煜長腿屈起,換了個方位,貼著床墊邊,坐得很端正。
“許主任,”他開口,神情認真,鄭重重複,“我想追你。”
許言不搭理他,粘人精就開始碰他的被角,膽大包天地喊他名字。
“許言,”潘煜帶著笑重複,“我想追你、我要追你、我會追你…”
許言很不忍地把另個枕頭也砸了下去:“閉嘴,潘煜!”
潘煜裂開嘴,無聲地笑了下。
隨後,他抱著枕頭站起來。巨幅的黑影背對著窗外,隱隱地侵入床上,像是能把整個床都給籠起來。
許言因此又挪了挪身子,試圖“割地求和”。但,入侵者顯然足夠熱愛和平,絲毫沒有佔領土地的意思。
他只是把枕頭放床邊,再度扯了扯被角:“許主任,枕頭還你。”
潘煜的嗓音沾著笑意,透著說不出的愉悅,像是發現了個大秘密:
剛剛他鋪床的時候,許主任一個枕頭都不捨得給他,一定是喜歡墊著枕頭睡覺!
被子裡的人沉默了有好一會兒,才慢騰騰地反應過來,不怎麼小心便隨意探出胳膊。
潘煜是故意的,枕頭都要一個接一個地遞出去,磨蹭著時間。他看被子逐漸隆起形成起伏,看被子裡的人享受地露出黑色茂密的頭頂,狠狠地唾棄著自己。
他真是個心機boy,壞透了!
小潘機長慚愧地耳朵都有些紅,好在是夜裡不甚明顯。
他隔著被子,低了低頭:“晚安,許主任。”
潘煜是第一次照顧醉酒的人,自覺責任重大,一夜都沒有睡好。
他時不時都要往床上看上兩眼,確定許主任沒有任何想吐或者不舒服的意思,也順帶著無數次地自我肯定:今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他的臆想,他確確實實地躺在了許主任的房間裡!
潘煜很難不去分享些什麼。
他瀏覽著app訊息,看到兩三個小時前趙赫發的訊息。
“潘哥,你跟許哥都到家了嗎?”
潘煜調出手寫,一筆一劃,認真回複:“我今天住在許主任家了!”
趙赫守店,基本都是通宵。潘煜訊息發出去的瞬間,兩人的對話方塊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