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煜都願意說的話,他卻不會說。
王燦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謝了。”
“什麼?”潘煜接過外賣袋子,印著商店ogo,裡面有玻璃瓶相碰的聲音。
“謝禮。”王燦言簡意賅。
潘煜拆開看了下,下一秒就給他遞了過去,不可置信:“…你是想把我給謝走?”
飛行前的十二個小時駕駛員是絕對不可能喝酒的。這不是底線,而是民航人的生死線。
一碰必死,沒有任何轉圜可能。
“你又不執飛。”王燦看了眼度數,“幾度而已。”
潘煜把袋子塞到他手上,很認真地想了下自己剛背的成語,言辭篤定:“恩將仇報。”
“...”王燦點著手機給他看,“我倒想給你買幾包吐司,都這個點了,開門能配送的就只有酒吧了,翻了半個小時才給你找到的24h超市。又不是隻有酒,咖啡、牛奶、巧克力這不都有麼,買的都是最貴的。”
“再說了,誰他麼恩將仇報你,”王燦跟了他兩步,為自己辯解,“你明天又不飛,副駕都挨不著你。”
“但我會進駕駛艙。” 潘煜刷卡進門,語氣並無起伏,但卻堅決。
王燦擋了下他要關的門,突然就笑了下:“你這人挺奇怪的。”
看著最不守規矩,但骨子裡都是規矩。
跟其他張口閉口都是規矩制度的人完全不一樣,特立獨行。
潘煜彬彬有禮回複:“你也是。”
“…你應該看出來了吧,”王燦靠著房門口的牆,很輕卻突兀地說了句,“我喜歡鄭哥。”
“?!”
潘煜關門的手一頓,向他出櫃的朋友有很多。尤其是在國外,經常是打著球或者聚著會就能看見隊友跟他男朋友親起來。但在國內大家都會含蓄很多,這麼突然且陌生出櫃的,潘煜還真只遇見了王燦一個。
“恭喜。”
王燦撇嘴:“有什麼恭喜的,他又不喜歡我。”
“但喜歡這件事已經給你的生活帶來了改變,不是嗎?”潘煜一直都很喜歡生活中的變化,“它使你的生活變得跟往常不同,本身就是件很值得慶祝的事。”
“改變,”王燦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也不全是好的。”
“那你是喜歡一成不變嗎?”潘煜打量著他,很是真誠,“看著不太像。”
王燦哽了下,半響扯動嘴角:“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他現在對潘煜的敵意已經近乎沒有了,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潘煜跟鄭景恆是真沒可能,但跟鄭州的atc,也可以說是許言、許主任,絕對有說不出的關系。
王燦常飛鄭州,不可能聽不出許言的聲音。別說是他了,就是航線上的鳥都能認出許言的聲音。
那是許言!
王燦看著潘煜,有種偶遇同道中人的隱秘暗喜,抓耳撓腮,試圖暗示:“你知道嗎,我有個夢想。”
“…a en are created ea?”【2】
“差、差不多吧。”王燦還真好意思應,“我想等合同結束了,開個鑒gay所,就在咱們航站樓對面。到時候各個航司內的那些所謂“好兄弟”、“好朋友”、“死對頭”、“惡情敵”,統統都給我現原形!”
“……”
潘煜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說這些,只是見王燦陡然放輕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