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小小一個，只會在冬天裡和她鬧著要吃冰淇淋。”
墨秋對這件事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你說你爸爸丟了工作，你嘴裡的工作是他對你媽媽的愛，沒有了愛那些曾經的甜言蜜語就會變成利刃刺向還在回憶裡停留的人。”
墨秋沒有在乎沈炤後面的話，他在乎的是沈炤說認識他媽媽。
“你認識我媽媽，那你知道她離開的原因嗎？”
為什麼會突然離開，為什麼要丟下他。
“因為她累了。”
沈炤記得墨煙被趕出來時，曾經一直堅強帶著墨秋生活，後來陳家讓人帶了一個訊息給她，據說是墨煙唯一的親人在國外去世。
沒過幾天沈炤就聽到墨煙出事的訊息。
“我選擇告訴你這一切，是想告訴你，墨阿姨真的非常愛你。”
聽到這話情緒已經有正向的墨秋忽然退了回去。
“沈炤，你不懂我在意的從來不是她愛不愛我，你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但你也只醫生，我很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沒有尋死的念頭，我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著。”
墨秋很少會說出這樣長的句子。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總想讓我好起來，我覺得我現在就很好，你們非要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翻出來，試圖讓我去理解他們，去接受他們，我接受了，原諒瞭然後呢？生活會有改變嗎？”
墨秋展現稍有攻擊力來：“還是你們非要我去到陳家對他們說我原諒你們了，或者去跪在我媽那不能刻我名字墓碑前告訴她，我原諒了一切，代替她好好活著？”
沈炤摸摸他的頭：“這些都不是我們希望的，我希望你能睡好覺，能真心快樂。”
墨秋沉默：“那就別管我。”
他說的很平靜：“知道我媽媽跳下去前說什麼嗎？”
沈炤心間彷彿在密密麻麻被針紮。
“她讓我好好活著。”
那個時候墨秋才六歲，沒了母親他要怎麼好好活著？
“你吃過被尿澆過飯嗎？”
“你被關在廁所裡一天一夜嗎？”
“你被造謠，霸淩過嗎？”
他每反問一句，沈炤心就跟著疼一下。
“你不曾經歷過，你做不到感同身受，你們救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們救。”
因為被傷害太多，所以只有待在熟悉的房間裡才會有安全感。
“所以，你們不用再做這些，也麻煩你和萌萌說，我沒事，我不想讓她擔心我，她是個好人。”
沈炤沒有拒絕，墨秋情況遠遠比他想要嚴重，好似理智的瘋子，他現在可以好好活著，也有可能因為突然一個念頭就放棄了活著。
“好，作為交換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
墨秋：“什麼要求？”
沈炤笑道：“我以後不會再說治療的事，但你不能抵觸和我做朋友，還有別忘了你答應過我選狗狗的事。”
墨秋沒想到沈炤會這麼輕易答應自己，畢竟以前那些醫生都會勸他要及時治療。
及時治療？
治療什麼？
真要治療就該把陳家那些人踩在泥地裡，永遠翻不了身，可現實永遠不會是小說，他沒有逆天改命本事，能把自己養這麼大已經用了他全部的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