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一次,或許,就能打垮大明人!”
黎真眼色陰沉的看著自己殿下爭吵不休的文武大臣們,每天的炮擊,城裡計程車氣被每天都會帶來的新的死傷打的低落到了極點,而從外面傳來各地的援軍被大明人的阻擊的噩耗,漸漸讓城裡主戰的聲音也變得小了起來。
如今的朝廷裡,居然主和的臣子佔了上風。
令他感到心裡煩躁的是,或者是,令得他感覺到荒唐的是,眾多的武將,甚至包括他最親信的那幾個,居然都是主和派,而主戰派,居然是以武甲為首的那些文臣們。
這年頭,就是連自己的親信都不可信了。
他已經接到了訊息,在南方,他黎氏家族的某個傢伙,正在和真臘人在勾結,對他發出來率領軍隊來勤王的詔令,對方也置若罔聞,如果他沒判斷錯的話,那傢伙已經起了二心,甚至做好了升龍府大明人一攻克就立刻自立為王的準備。
連自己的的宗室都靠不住了,這些親信的武將們,一個個主和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都是一幫蠢貨,真以為降了大明人,他們就會有好果子吃啊,大明人是拿著屠刀來的,他們要的是交趾這塊土地,交趾人在他們的眼裡,只怕和牛馬沒什麼區別。
“丞相的話沒錯,打肯定是要打的,大明靠著區區不到一萬的兵馬,就想征服我交趾,簡直是在做夢,就算他們阻攔了咱們各地的援軍,但是,在城裡,咱們還有兩位精兵!”
他威嚴的開口,打斷了下面喋喋不休的爭吵:“我黎氏一脈,起於草莽,成於朝堂,每一步走來,都不是靠著和敵人唯唯諾諾成功的,迄今為止,我還沒看到可以不流血就能安享榮華富貴的,你們也是如此,所以,我意已決,明日決戰,我和大明人之間,要麼他們死,要麼我黎氏一族亡國,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臣子們看著自己的國王,齊齊領命,但是,不少人眼神閃爍,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只有他們知道了。
武甲退出了大殿。
既然決定和大明人死戰,他這個丞相基本上就沒多大的用武之地了,死戰,那是武將們的事情,而如今的升龍府裡,也沒多少火要撲滅,更沒有多少秩序要維持了。
大街小巷滿街都是狼狽不堪計程車兵們,他們躲在一切能夠躲避大明人炮擊的地方,無論是民房,官衙,甚至是倉庫,只要足夠堅固,那都是軍隊的目標。
至於不願意配合他們的,百姓也好,官吏也好,軍隊手中的刀槍也覺得不會和他們客氣。
城裡的這種亂相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他也將這情況給國王稟報過,只是對這件事情,黎真沒有打算處罰和整飭那些胡作非為的軍隊和將領們。
武甲明白了,在這個時候,只怕在國王的眼裡,軍隊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軍隊能保住,其他的官員和百姓,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也是他主戰的重要原因,與其讓這些軍隊在城裡肆掠,不如干脆讓他們和大明人打一場吧,無論是死是活,總是來個痛快,而升龍府再這麼下去,不管將來是贏還是輸,國王都已經失去了民心。
升龍府,再也不會是黎氏一族的升龍府了。
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熟門熟路的來到自己的庫房,整座丞相府裡已經幾乎是一片廢墟,也就因為庫房這邊用料不錯,扛得住大明人的炮彈,他一家老小如今都住在這裡。
至於府裡的僕役,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除了他武家忠誠的家奴,也沒幾個了,堂堂的丞相府,其實已經淪落到和外面那些破敗不堪的房屋沒多大區別了。
庫房外面,赫然有著一群士兵在把守,他心裡咯噔一下,大踏步朝著庫房走去。
“陳金寶,你想幹什麼,誰讓你們到我這裡來的!”
他大聲對著他眼中那個一臉兇相的武將吼了起來,那是國王的親信將領,素以兇殘著稱,他出現在這裡,還帶著士兵,對武甲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丞相,我想和你談一談!”
陳金寶大咧咧的坐在庫房的門口,在他身後,武甲的家門們被士兵驅趕到角落裡,瑟瑟發抖,至於庫房裡的那些珍藏古玩,武甲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了。
“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武甲鎮定了一下:“你不在城頭防禦明軍,到我府邸來,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大王的意思?”
“大王?”陳金寶:“大王決定讓我們去死了,他還是我們的大王嗎?”
陳金寶輕蔑的笑了笑:“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在朝堂上你們那幾個叫著和大明人一戰叫的最兇的這些人,家裡都有人在等候呢,你們覺得和大明人打仗,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時候,但是,到時候出城送死的,可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