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鎮江堡主力軍團和西路軍後續的兵馬源源不斷的到來,小小的耀州城裡,也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
而開州則是直接變成了耀州前行的糧草和軍械基地,鎮江堡裡去年收穫的糧食,開始一車一車的往著開州這邊運。
若是從空中俯瞰下去,甚至不分白天和黑夜,都能看到從鎮江堡到開州的路上,都有著連綿不絕的車隊和人群。
打仗,打的就是錢糧。
江晚對此有著深深的認知,相信在北京城裡的朱由檢,如今也對這一點感觸頗深。
所以,從在鎮江堡立足起,江晚就沒有停止過儲存糧草軍械的行動,而四海的船隊透過貿易不僅僅給他帶來了這些糧草和軍械的保證,更是給他帶來了源源不斷的軍餉。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保障,如今的遼東都司,不僅僅養活了原來皮島出身的西路軍近兩萬人,更是養活了其他幾個軍團的幾萬人,而如果不是江晚殫精竭慮,一直在為此做著準備的話,以現在遼東都司的體量,脫離了大明朝廷的支援,基本上是不可能支撐起這幾萬人馬的。
養兵,不僅僅是嘴裡說說的,那得是要真金白銀,要讓士兵們活得下去,有軍餉,甚至有著奮力殺敵計程車氣的,不要指望所有計程車兵,都是那些熟讀詩書知禮明節的人,對這個世上大多數人而言,都是要先活下去,才能報效朝廷,報效家國的。
活不下去,談何家國。
短時間內,小小的耀州幾乎聚集了近兩萬人馬,這還是江晚壓制住了大多數將領的求戰之心調集的人馬,鎮江堡這邊必須要留守兵馬,不僅僅是防備韃虜的突襲,對於身後的李永芳李思忠他們,江晚也不會做到百分之百的放心。
如果戰事順利的話,大抵,這就是遼東都司這次會戰瀋陽的全部軍力了。
江晚隨軍抵達了耀州,毫無疑問,作為主帥出征,他一抵達耀州,就接管了所有的指揮權,無論是西路軍,還是主力軍團,此刻從上到下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姚春勇也如願以償,他的西路軍曹文詔部,被江晚點做了先鋒,直接在大軍集結開拔的前一天,就朝著遼陽那邊進發了,而姚春勇則是隨江晚,稍後領著大軍出發。
“大帥,其實,我真不是我哭窮!”
大軍緩緩前行,姚春勇在中軍隨伺江晚:“我這西路軍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原來奮勇營的老底子了,曹文詔這兩千人,我真是豁出去老臉不要,從梅小飛那裡求來的這些火器,您看,曹文詔這傢伙還算爭氣,這一仗打完,大帥是不是也讓我西路軍吃點肉!”
“你不是挺厲害的嗎?”
江晚笑著看著這個傢伙:“連去琉球的趙虎臣的東西,你都能半哄半騙地留下不少來,我看啊,只要我不管你,你西路軍的家當,遲早要比其他幾個都強!”
“咱們窮啊!”姚春勇一臉的委屈:“梅小飛那裡咱們就不說了,他靠山吃山,鐵山城還得看他的臉色吃飯,那好東西他還能少得了,李自成那邊,他若是覺得家當不夠,還隨後可以去韃子那裡去搶,但是咱們這西路軍窩在皮島蓋州,頭頂上就是遼陽,身邊就是鎮江堡,除了種地,咱們還能幹什麼!”
他委屈巴巴地說道:“更別說民政衙門那邊給咱們定下的糧食任務是最重的,我覺得若是再不時時刻刻在大帥耳邊抱怨幾句的話,咱們西路軍遲早會變成一幫只會屯田種地的兵!”
“屯田不好嗎?”江晚看著他,微微笑了起來:“若是此戰取下遼陽,你西路軍的地盤就在遼陽和鎮江堡的護衛之中,你們可以安心發展不用擔心韃虜襲擾,我還指著你西路軍大展身手為全軍種出全軍的軍糧來呢!”
“那大帥還不如直接將我調到民政衙門去算了!我還帶什麼兵啊!”姚春勇大叫道。
“你若這是種田種得好,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江晚笑眯眯地說道:“做民政衙門的副理,管的可是全軍,那權柄可比做個西路軍的統領強多了!”
姚春勇想了想,似乎有些神往的樣子,但是片刻之後他立刻就開始搖頭起來:“那還是算了,帶了一輩子兵,最後卻是種田去,這事情我真幹出來了,我那死去的爹都會從墳墓裡爬出來罵我不長進!”
“哈哈哈哈!”
江晚大笑了起來,身邊的其他將領,也跟著笑了起來,整個中軍洋溢著一片輕鬆的氣氛。
大軍行進,那是嚴格的按照野外行軍的規矩來的,此戰江晚有必勝之心,做得更是慎重。
每日用過飯之後大軍出行,大概行進三十里之後,也就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大軍就開始停下紮營造飯,放出斥候,做好大營警戒。
而紮營的地方,先鋒兵馬事先早就勘探好了,幾乎都是在有著活水的地方,大軍行進的時候,也是儘可能的沿著河流行進,這樣大量的糧食輜重,就不用耗費大量的人力來隨軍行動了。
說是兩萬大軍,其實人數遠遠已經不止兩萬,隨軍的青壯民夫甚至輔兵,都有大幾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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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當初江晚打字和幾千人就敢赤膊上陣和韃虜拼命的時候大不相同,也就是現在,他才真正有了一軍統帥的樣子;也就是現在,他統帥的軍隊才能真正算是一支大軍,而不是一股兵馬。
到第三天紮營的時候,距離遼陽已經只有二十里的樣子了,而曹文詔的兵馬已經將前方的敵情勘探得清清楚楚。
“韃子學狡猾了!”
被召見的曹文詔,見過江晚之後,第一句就是非常鬱悶的一句話:“除了遭遇了他們幾股不足五十人的斥候兵馬,他們的大隊全部都窩在城裡,人數不大清楚,但是看旗號,應該四五支兵馬的樣子,除了鑲紅旗的韃子以外,蒙古韃子的旗號也有幾個,不過到底有多少人,得打過才知道了!”
“你就沒嘗試打一打麼?”江晚看著這個傳說中的猛將:“這可不是像是你的作風啊!”
“試過了!”曹文詔更是一臉的鬱悶:“還沒靠近,就被城頭上的大炮轟了回來,死了我十幾個兄弟,我讓曹變蛟的炮隊給兄弟們報仇,但是那小子居然說咱們的炮隊夠不著對方!”
“是佛郎機大炮!”曹變蛟跟著曹文詔身後,弱弱地解釋說道:“城頭上裝的是佛郎機大炮,應該是以前咱們的守軍遺留下來被韃子修好的,那種大炮打得遠,咱們的炮隊根本打不著對方,近了反而要捱打!”
江晚的臉色微微有些嚴肅了起來:“試過有多少了嗎,每一個方向都有嗎?”
“每個方向都有,不過,韃子很狡猾,每次也就一兩門大炮開火,具體有多少,還真不清楚!”曹文詔說道:“總數應該不下十門!”
“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