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延安府。
知府周覺晚上剛剛為一位去南京上任的同僚送行,多喝了幾杯,頭微微有些暈。
剛剛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聽下人前來稟報,有一位客人已經在他的府邸裡等待了多時了,他頗為有些不大高興的呵斥了下人幾句。
這個時候還留在府邸等候他的,必定是沒什麼交情的人,下人不該將對方留下,更不應該將人放進府裡,而此刻他三分酒意,他一點都不想見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從他做了這個知府以來,除了官場上的應酬,他以為自己已經死完了的周家的親戚,又一個個的好像從石頭縫裡冒出來了一樣,對這些親戚們,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更別說有些還是他夫人家的親戚。
這些人來找他,無一不是給他添麻煩的,他簡直是煩不勝煩。
一邊呵斥著自己的下人,一邊走進客廳,一見到那等待的客人的面,他立刻就知道,自己怕是冤枉了自己的下人。
“下去吧,沒事不要打攪我們!”
他揮揮手,斥退了下人,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範先生,沒想到是你大駕光臨,早知道是你要來犯,我今日就該在府裡恭候著的!”
“周知府太抬舉我!”
範永鬥笑吟吟的說道:“貿然來犯,不知道周知府不在,但是,又不敢去打攪周知府,只好在這裡叨擾幾杯清茶了,話說,我上次送你的那些好茶都喝完了嗎,這茶可有些難以入口啊?”
兩人相視一笑,分賓主坐下。
都不是外人了,兩人的交情甚至都不能用深厚來形容,不說周覺能做這個知府對方當初使了多大的力氣,就是周覺成為這個知府之後,沒有對方的大力幫助,他想要延安府留下的攤子,如今治理的井井有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寒暄只是客氣,客氣完了,自然是有話說話了。
“這是有事情?”周覺試探的問道,範永鬥何許人也,如今他的範記遍佈陝西山西,作為範記的掌門人,能在他延安府的知府家裡,閒著幾個時辰等他回來,那要說的,肯定不會是小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範永鬥笑著說道:“你在延安府裡做的事情,江大帥那邊都知道了,江大帥對你很是欣賞,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就應該繼續將你留在參謀房裡,而不是放你出來做官!”
“真的?”
周覺臉色一喜:“不會是你給大帥說的吧,我都沒做什麼,只不過是將大帥留下來的事情掃掃尾巴,剩下的事情,按照大帥早就規劃好的去做就行了,咱們延安府,可不是別的地方,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我就真該去城外找塊地種紅薯去了!”
“哈哈,有意思!”範永鬥笑道:“對你紅薯種得好的事情,大帥也是讚賞有加,沒想到你也這麼覺得!”
周覺:“……!”
“好了,不說這些了,大帥託我來問一下你,有沒有興趣去東江鎮那邊,要做的事情,和你在延安府裡做的差不了多少?”
“去東江鎮?”周覺有些猶豫:“那我得以知府之職,調到兵部才行,而且,東江鎮不是軍鎮嗎,一切糧餉都有朝廷供給,我對行軍打仗的事情一竅不通,去了那邊,也幫不了大帥多少?”
“這些都不是你考慮的事情!”範永斗大咧咧的說道:“我就是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