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監軍大人,如今我皮島官兵,計虎賁營,虎威應,忠勇營一部,以及孔字營全部,總計四營一萬三千人七百五十四人,火銃近千杆,大炮六十餘門,隨時可以聽從監軍大人的軍令開拔!”
“開拔,哼,說得輕鬆!”
宋建聽著耿精忠的稟報,臉上露出一絲絲鄙夷的神色:“開拔到哪裡去?”
“這個,自然是聽從監軍大人的指揮了!”耿精忠訕訕笑了笑:“無論是和鎮江堡合併抵禦韃虜,還是出兵援助遼陽,末將等人,都唯監軍大人馬首是瞻!”
“著急啥!”宋建哼了哼:“不是說海面上凍得結實了嗎,往年韃虜曾經從冰面上來襲過我皮島,得防備他們故技重施,我讓你們率領士卒修築工事防禦,這才是當務之急,出兵什麼的,有江晚在鎮江堡,用得著咱們操心嗎?”
“可是監軍大人,皮島這邊的軍糧,都是四海的船隊運來的,現在海面就算不結冰,只怕船隊也不會過來,而軍中的存糧,最多還支援半個月!”
耿精忠硬著頭皮說道:“朝廷的補給也來不了,咱們大軍要是想不斷糧,守著皮島不動彈,怕是不行的了!”
“混賬東西!”宋建明顯的一愣:“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說,若是我不讓你統計全島士卒軍械,只怕你還要藏著掖著吧!”
帳下幾個參將,臉上都露出不渝之色,這種事情,還需要部將提醒麼,軍中軍糧可是大事情,他們都以為這監軍大人心裡有數,沒想到,這個號稱會統軍的監軍大人,居然這麼糊塗。
“全島到底還有多少軍糧,老實說!”宋建無能狂怒指著耿精忠罵了一頓,終於氣咻咻的面對這個現實了。
“不足一千石,若是每日兩頓的話,可以支援半月,若是三頓的話,只怕最多十天了!”
耿精忠低頭說道。
“每日一頓乾的,另外一頓,用些稀粥就可以,餓不死士卒就行!”宋建狠狠瞪著他:“按照以前的天氣,這海面上的冰化開,還需要多久……”
“去年冰面化開可以行船,是在一月底!”耿精忠說道:“至少還需要一個月,而且,監軍大人,就算冰面可以行船了,朝廷的軍糧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啊,萬一四海船隊在海上使點手腳,延誤了軍糧抵達,那咱們可就得餓死人了!”
“他們敢!”宋健大聲喝道:“當我大明的水師是假的嗎,膽敢襲擊我糧船,他們就是造反,就是要誅滅九族的!”
“傳令下去,都給我將糧食省著點,捱過這一個月再說,實在不行,派人去鎮江堡那邊,讓他們送一批軍糧過來!”
“這……”幾個參將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是牛氣喧天來奪軍權的監軍大人的對策嗎?指望鎮江堡還送來軍糧,他怕不是不知道咱們那位總兵大人是一個什麼德行。
這世上哪裡有給了人家幾耳光,搶了人家的家當,然後還要人家老老實實服服帖帖地再將家裡的東西送出來的,這就算是個泥人,也有幾分土性子,何況江晚堂堂一鎮總兵呢!
“你們都這個樣子看我幹什麼,江晚不是東江鎮的總兵麼,你們也都是東江鎮的軍將,難道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餓死不成!”
宋建陰惻惻的說道:“他若是不送軍糧,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監軍大人,可萬萬不可這麼說!”
幾個參將被這話嚇了一跳,眾人選擇投靠代表朝廷的監軍大人,這不過是東江鎮內部的爭權奪利,但是,造反這種話說出來,那可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