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很相信隊正說的話,因為接下來幾天,這個營地裡不斷的有人加入進來。
他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自什麼地方,也無法從口音上判斷這些人是哪裡的,但是,他唯一確定的是,這些人,都是大明計程車兵。
這些人和他一樣,身上都是穿著東江鎮的軍服,甚至很快,和秦武他們一樣,也領到了一柄輕巧鋒利的鏟子。
很快,這些人就成了他們的同袍,而來沒來得及熟悉這些同袍,秦武他們就要開拔了。
這是一支人數上千的軍隊,儘管,其中至少一半都算不得是騎兵,僅僅只是會騎馬而已,甚至他們的武器和秦武他們手中的三眼火銃也是截然不同。
這一支隊伍,從鐵山城出發,徑直朝著北邊而去,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兩人一騎但是,行軍的速度,還是遠遠超過了步行,僅僅三天功夫不到,軍隊就抵達了目的地。
而這個時候,所有計程車兵,也終於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長甸堡。
這是一個僅僅駐紮了不到兩百人的軍堡,在寬甸這裡,類似的軍堡還有永甸,大甸,寬甸四個軍堡,其中寬甸駐紮計程車兵多一些,也不過是四五百人,整個寬甸這一片,真正算起來,屬於八旗的本部精兵,也就是一個牛錄計程車兵。
其他的,要麼是漢軍旗的,要麼是蒙古八旗裡抽調的,甚至還有一些朝鮮士兵在其中濫竽充數。
因為潘家口和馬蘭峪兩個軍堡駐紮著重兵,這些在後方的軍堡的守衛,相比之下就懈怠了許多,當遠處一隊隊騎兵歡快地朝著軍堡這邊衝過來的時候,軍堡裡報警的煙火甚至都沒有點燃。
等到發現快到眼前的騎兵們,身上都是穿著明軍的軍服的時候,長甸堡的軍堡才倉皇做出了反應,只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火銃聲幾乎是在守城計程車兵們的耳邊響起來的,七八個手忙腳亂想要去關上軍堡大門計程車兵,在瞬間不知道身上吃了多少的火銃彈丸,而那彷彿是旋風一樣席捲而來的騎兵們,卻是並沒有停下腳步。
他們就好像地獄裡逃出來的凶神惡煞一樣,衝進了軍堡,然後,一切會動的東西,都成了他們的目標。
他們用火銃打,用鐵管打,用馬匹踐踏,用一種蠻橫無比的姿態,收割裡軍堡裡的每一條生命。
軍堡裡的守軍,大部分在死的時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時候,等到他們意識到自己被大明的軍隊偷襲之後,他們距離死亡也就是一支火銃的距離了。
一炷香,僅僅是一炷香的時間,長甸堡裡的守軍,就全軍覆滅。
秦武彎著腰,在牆角里哇哇的吐著,早上在馬背上吃的那點肉乾,此刻變成一團粘粘糊糊的東西全部都被吐到了地上,但是,比起他剛剛看到的那一切,他一點都不覺得這些東西噁心。
剛剛他親眼看到,一個韃虜的頭顱在他手中的三眼火銃的揮舞下,腦袋就好像西瓜一樣破裂開來,紅的白的,飛到滿天都是,他臉上也沾染了不少,而他當時居然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
直到剛剛他才反應過來,被自己舔到嘴裡的是什麼玩意,這讓他胃裡當場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第一次殺人?”
有個不認識的同袍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別當他們是人就好,多殺幾個,你就習慣了!”
我才不是第一次殺人呢!
他抬起頭來,準備解釋幾句,卻見那個同僚哼著他沒聽過的小曲,晃悠悠地走開了,看對方那樣子,還挺享受這一次的戰鬥一樣。
隊正在開始點名,他急忙朝著隊正跑去,他們這一隊二十多人,打了一仗,除了個倒黴傢伙掉下馬崴了腳,居然沒有人受傷,這簡直就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