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嘿嘿的笑了起來,剛剛看到對面敵人戰陣的緊張頓時消散了許多。
“都聽好了!”江晚大聲的說道:“對方的火銃,打一次咱至少能打三次,算起火力來,咱們不必他們差,只要狠狠的打疼了他們,哪怕你們打光了手上的火藥彈丸,他們也不敢再來人命來試!”
“別忘記了,你們可不是隻會火器的!”江晚抽出手中的腰刀,指著前方:“聽隊長號令,將你們手中的火槍彈丸一口氣打幹淨,本帥帶領你們,為遊獵隊的兄弟報仇!”
遠處,祖大壽的火銃隊,已經在緩緩的朝前移動了。
數百人的線型隊伍齊齊前進,要保持陣型和節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江晚帶兵強調紀律性,強調佇列訓練,但是,祖大壽和其他將領帶兵,可未必和他一樣這樣。
對祖大壽來說,面對一支幾乎沒有強大騎兵的明軍,陣形什麼的,基本不用考慮,他這支火銃兵,只要在接戰的距離上,能夠像弓箭手一樣,將火銃中的彈丸傾斜到對方頭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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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壽也沒有訓練過火銃兵,而後金那邊,更是幾乎不會有專司火器的教習,他對火銃兵的訓練經驗大多是來自關寧鐵騎,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關寧鐵騎根本算不得是火器兵。
所以,祖大壽幾乎是按照弓箭手的標準來訓練他的這支火銃兵的,弓箭手還要什麼陣形。
長長兩排火銃兵,看起來齊頭並進朝著村子壓過去,很有威勢的樣子,其實,每隔二十步,就有軍官大聲的喊著號令,整頓著自己手下的陣形。
這每個人的步伐有大有小,行進的速度有快有慢,這還往前沒走一百步,這看起來威武的兩排火銃兵,就變得歪七扭八像一條被滾水燙過的死蛇了。
而這點距離,剛剛逃回來的那些士兵,七八個呼吸間就能跑完。
差不多走到距離村子百步的距離,火銃兵們停了下來,架起了支架,開始噼裡啪啦向著村子裡開槍起來,而與此同時,村子兩側也響起了喊殺聲,一時間,戰場上喧囂熱鬧無比。
彈丸打到村子裡的斷垣殘壁上噗噗作響,土沫橫飛,早就有準備的親衛們躲在牆後面,屋子裡,任憑外面的金屬風暴刮過。
這個距離上的彈丸或許能打死人,或許只能嚇唬到人,不過沒人願意去試一試。
尤其他們清楚,就是以他們手中工部作坊反覆改良過的火槍,在一百步之外,想要打中人都要運氣,對面的那些笨重老火銃就不要說了。
只要躲好,基本上就不會有傷亡,對方也是靠蒙的!
見到村子裡沒有還擊的動靜,祖大壽這邊計程車兵們開始歡呼起來,他們緊緊的跟在火銃手的後面,得意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似乎隨時準備衝進村子裡收割戰功。
“總兵大人的火銃隊,為什麼不齊射!”李永芳看著眼前的火銃兵,有些羨慕:“只要壓制住明軍的火銃,我的兒郎們就能衝進去,明軍懦弱無能,就這點伎倆了,面對面的廝殺,他們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
“李將軍以前也是明軍……”祖大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明軍在你眼中就這麼不堪嗎?那祖某率軍多年,那豈不是更不堪?”
“呃……”李永芳被噎了一下:“只是末將麾下,沒有擅使火器的軍兵!”
“大汗手下也沒有,不過,現在不是有了嗎?”祖大壽扭過頭不再看他:“齊射一次,裝填彈丸要費功夫,這個空檔容易讓明軍反擊,錯開了就沒這個顧忌了!”
“妙啊!”李永芳一愣:“總兵大人果然不愧是你啊,這樣的戰法末將就沒想明白!”
“那是你見識少!”祖大壽哼了一聲:“太祖皇帝……呃,明朝開國皇帝麾下大將沐英用此戰法在雲南大破蠻夷,那是幾百年的事情了,稍微讀點兵書就知道!”
他臉色黯淡了下來:“我只是以前知道有這樣的戰法,具體如何操練卻是不得其法,等到有機會,一定要蒐羅一些書籍過來,哼,大明的戰力,可沒你想的那麼差!”
兩人說話間,第一排的火銃兵已經射擊完畢,第二排計程車兵總從他們身後往前推進了十幾步,架起支架,又開始噼裡啪啦的朝著村子放槍起來。
戰場上騰起的硝煙,比起剛剛村子裡明軍頭上冒出來的硝煙更是誇張,遠離火銃隊這麼遠的祖大壽和李永芳,看著遠處的村子,已經是隱隱綽綽只看得見輪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