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裡暗潮洶湧,江晚自然是不知道。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將自己的作為給朱由檢遞上自己的密摺。
沒錯,就是密摺,不經過兵部,也不經過內閣的密摺,這是朱由檢給他為數不多的特權中的一個作用最大的一個特權,有了這個密摺上奏的權利,他就可以隨時和朱由檢稟報自己現在的情況。
平定皮島的譁變之後,他給朱由檢發過一封密摺。
而進軍鎮江堡之前,他再次給朱由檢發過一封密摺。
這是他就任東江鎮總制以來的第三份密摺。
在密摺裡,他詳細地給朱由檢稟報了自己此次大戰的經過,絲毫沒有隱瞞,他的所有的戰術和戰略意圖,都清清楚楚的寫進了摺子裡,有袁崇煥的前車之鑑,江晚絕對不會在朱由檢面前玩什麼小心思。
面對一個猜疑心很重的君主,良好的溝通那是必然的做法。
尤其是他此刻率領軍隊,駐紮在遠離京城的地方,君王的信任往往比打了一場勝仗還重要。
而江晚覺得,朱由檢一直都是信任自己的,而鎮江堡之戰之後,這種信任和器重,將會到達一個新的高度,而這個時候,他就必須適當要犯一些不大不小的錯,讓朱由檢覺得自己並非脫離他的掌控。
驅逐兵部的糧餉押運官就是一個錯誤,理論上,江晚的做法覺得不是不符合官場的做法的,但是,若是一個人一點錯都不犯,還帶領大軍一直駐紮在前線,哪怕君主再信任,日子長了,這猜疑之心必然會加重的。
這個事情傳到京裡,會得罪多少人,會令多少人腦袋上的官帽子不保,這個都不是江晚考慮的問題,他只知道,自己來了這麼一出,基本上他在朝廷裡,就不會有什麼好人緣了。
不會和光同塵的官員,那自然是要被眾官員排斥的。
他在摺子裡,是對這次糧餉事件的控訴,控訴那些經手的官員,是如何地侵吞大明的錢糧,控訴那些官員是如何地利用手中的權利,甚至連四海的船隊在天津都受到刁難。
他相信朱由檢會做些什麼,而他做了些什麼的後果,最後都會落到他的頭上。
他不知道接下來孫承宗離開遼東之後,朝廷會來派誰來主持遼東的大局,所以,他找朱由檢要官。
他東江鎮絕對不能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督師或者經略節制,他江晚自己打出來的局面,自己一點要好好的把握。
接下來鎮江堡的打算,他也一一都稟報上去,但是,也僅僅只是稟報,讓朱由檢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將來會做什麼,哪怕和朝鮮方面的接觸,他的態度和要求,也是事無鉅細的些寫進了摺子裡。
等待摺子寫完,他自己再看了一遍,心裡頗為滿意。
若是這樣的話,朱由檢還是繼續對他有所猜疑,甚至在他頭上加一個鎖鏈,讓他被人節制的話。
那麼,他覺得自己對大明朝能做的事情,也就不多了。
摺子是透過四海的船隊送回大明的,一到天津,摺子將會有專人快馬送到京城,然後直接進宮,透過王承恩送到朱由檢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