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家大業大,這裡又是太原,不是在張家口,在這裡做買賣,總有打點不到的地方,在範春眼裡,這位年紀輕輕的客人,大抵就是哪位沒打點到的大人派人故意來為難範記的了。
不過,真遇見這樣的事情,他也不一點都不擔心,這些人上門來找茬的人,無非是要銀子罷了,想要關範記的門,只怕還沒那麼大的本事,範記做生意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被人隨便上面鬧一鬧就關門,這生意還怎麼做!
見到對方笑起來,範春也笑了,他知道,大抵這一番言辭交鋒,也就到此為止了。
“大人是哪個衙門的?”他笑著說道:“若是範記哪裡做得不好,大人直接說就好了,範記當改就改,大人的提醒,範記該謝的,也一定會謝的!”
“怎麼,你這裡賣糧食還看身份不成!”江晚嘿嘿笑道:“若身上沒有官衣,就買不到你這裡的糧食了!”
“範記哪裡有這麼大的架子!”範春笑了笑:“就是我們東家吩咐過我們,在下面的分號做買賣的時候,總有地方衙門上的大人會來提醒一下我範記哪裡做錯了,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改正的很快的,做生意嘛,知錯就改,和氣生財才是最重要的!”
“聽起來,你們東家倒是很會做人的!”江晚笑了笑:“要不,請你們東家過來,我和你們東家說一說吧,我估計我要你們範記的買賣,你也是做不得主的!”
“做不做的主,總得說了才知道!”範春笑著說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要買糧,你範記有多少我要多少?”江晚臉一沉:“莫非,你跟你的夥計一樣,也是覺得我是在說笑麼?”
江晚打人的時候,範春不以為然;江晚大言不慚說要買下範記所有糧食的時候,範春依然不以為然;但是,當江晚此刻臉一沉,範春心裡咯噔一下,開始認真琢磨起江晚的意思來。
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江晚在茶樓說書的時候,和進了十王府的時候,氣質已經大不相同,而等到他統領聽雨樓,在京城裡殺伐果斷的時候,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已經逐漸在他身上顯現出來。
當一個人一句話出來,就可能決定不少人的生死的時候,哪怕他只是微微皺一皺眉頭,那氣勢也是咄咄逼人。
更不要說,此刻江晚統領南海衛數千之眾,又剛剛在延安府見了數千人的生死,此刻他一沉下臉來,屋子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起來。
範春是見過世面的人,就連太原府的知府,他也不是沒有隨著自己東家接觸過,但是,即便太原府知府抖起官威,他也覺得就那麼一回事。
但是眼前這一位,他真覺得,如果接下來自己說錯話,很可能比起剛剛吃了一巴掌的夥計,後果要嚴重的多。
“客人指的是我範記這太原分號的糧食吧,正好最近到了一批糧食,粗糧細糧湊一起的話,兩百石還是有的,不知道客人打算如何交易?”
“叫範永鬥來太原吧!”江晚搖搖頭:“我說了,這事情你做不了主,我給他三天時間,三天時間我看不到人,我砸了你這太原分號,以後每過去一天,我砸一家你範記的分號,等到範記的分號砸完了,我還看不到範永斗的人,我就上門去張家口,砸了他范家大院!”
江晚嘆了口氣:“從夥計到掌櫃,一個個都如此小看我,這口氣我真咽不下啊,要是不做點什麼,你們真當我是來說笑了的!”
“我們東家即使要來見客人,總得知道客人的來歷吧!”範春的臉變動有些難看,現在他確定,這事情怎麼都不是他可以處置得了的。
“我就不說!”江晚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起:“有本事他就不來!記住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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