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整天都在接見臣子們。
即位做皇帝,不是往皇帝寶座上一坐,立刻就是天下太平,不過朱由檢算是兄終弟及,這帝王來得堂堂正正,自然有無數臣子認可。
就算是魏忠賢,此刻在朱由檢心中最大的麻煩,也不會有絲毫的否認,魏忠賢是太監,他的所有權力和尊榮,都是來自皇室,而且,只能來自皇室。
一個法理上堂堂正正,所有臣子都認可的皇帝,他除非打算起兵謀反,否則,他不可能有異議。
不過,他會不會有自己專權,架空新皇的想法,那就不一定了。
但是,朱由檢顯然不是一個任人搓揉的泥巴。
第一天夜裡,是在慌亂和緊張中度過的,就連江晚都時刻緊繃著神經,如果要出事,顯然第一夜是出事的機率最高的。
所幸,第一夜順利地度過了。
第二天,除了身邊江晚的護衛,飲食茶水方面,也在江晚的安排下,開始進入了正軌。
而到了第二天晚上,原本負責宮禁的兵馬,被朱由檢一道旨意,全部都調離了宮城,乾清宮之外所有外圍的宮禁,都由朱由檢指定的京中的武勳家族的家將們接手。
江晚陡然之間,覺得自己的壓力減輕了好多,至少,他再也不用擔心,半夜裡殺聲四起,從宮牆外面衝進來一支兵馬了。
等到第三天,朱由檢已經可以在他的護衛下,開始在宮中走動,尤其是文華殿和武安殿,在這裡朝廷的文武重臣們一波一波地被召進宮來,參見新皇並且在聽新皇對他們面授機宜。
江晚突然覺得,自己關於這些,還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了,而朱由檢顯然在這方面有著自己的主意,根本不需要他的建議。
“還是自己出身太低啊!”
江晚有些嘆息,這些文武大臣,朝廷的高官,他一個小小的秀才根本沒機會接觸,對於這些大臣們的品性和能力,也是兩眼一抹黑,更別說知道誰忠誠,誰勢利,誰滿門忠烈,誰見風使舵這些更深層的東西了。
而朱由檢也算是家學淵源,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陌生,或許,以前他不大關心這些,但是朱由校露出傳位給他的意思後,他一定狠狠地補習了一番功課,這才在真正他接掌大權的時候,不至於措手不及。
就讓如今的一樣,雖然行事有些生澀匆忙,但是並不慌亂無章。
王府裡的全套人馬,幾乎被朱由檢全部都召喚到了宮內,雖然一時之間不能將宮裡所有的位置換成自己的人,但是,至少有些要害地方,現在有著充足的人手可以安排了。
江晚也算是詹事府的官員了,不過,被安排宮內宮外掌握各種事情,可沒有他的份兒,朱由檢似乎只有他留在身邊,心裡才算踏實。
所有人都很忙,除了魏忠賢,朱由檢似乎將魏忠賢給遺忘了一樣,以至於權傾一時的九千歲,一改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的情況,竟然有時間在鹹安宮中閒坐、閒聊。
鹹安宮是奉聖夫人客氏的寢宮,說來也是個奇葩,自從這座紫禁城建立起來,還沒有個女人,以皇帝乳母的身份在這宮城裡擁有過自己的宮殿。
客氏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