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有些峭寒。
文華殿內,燈火通明,文華殿外,卻是漆黑一片。
高高的宮牆,似乎將這深宮之內所有的燈火都吞滅了,偶爾又提著燈籠的,遠遠的走過,不知道是巡邏的禁衛還是走動的宮人,在這漆黑的夜色當中,彷彿是遊弋的螢火蟲一般。
江晚毫不客氣的驅趕走了文華殿的禁衛,他甚至不知道這裡的禁衛是哪一衛的兵馬,但是,朱由檢所在的地方,他由不得任何拿刀執劍的人存在。
沒人頂撞他,更沒有人和他的人起衝突,聽雨樓的百餘人,散落在文華殿的四周,組成了一張看似稀疏實則緊密的大網,而這張網的最中間,則是大明新的天子。
遠處有人急急走了過來,身後幾個小宦官模樣的人緊隨著在其後,守衛在文華殿的聽雨樓的人,在他的眼裡彷彿是不存在一樣,他徑直就朝著文華殿而且。
“止步!”
幾個護衛迎了上去:“什麼人,什麼事情?”
“滾開,咱家有緊要的事情稟報九千歲,耽誤了大事,砍了你們的腦袋!”
來人根本不理護衛們的攔阻,直接撥開阻攔的手就往臺階上走。
攔阻他的護衛齊齊踏前一步,手按著刀柄,攔住他的去路,他們身旁,幾個護衛也手按著武器靠了過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尖細的聲音喊了起來。
“噤聲!”隨著機簧聲響起,江晚的聲音也傳到了他的耳中:“殿內正在議事,若再喧譁,就地拿下!”
小宦官們手中的燈籠的燈火,映照在江晚臉色,看到這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還有身邊幾人已經露出了刀刃的長刀,來人果斷的閉上了嘴。
“咱家有極其緊要的事情,稟報九千歲,勞煩這位將軍通報一下!”
“天大的事情,都沒有此刻殿內的事情大,在這裡候著!”江晚看了一眼對方,發現自己並不認得此人:“魏公公議事完畢之後,自然會出來!”
那人死死地看了江晚幾眼,似乎是要記住江晚的相貌,江晚搖搖頭,轉身走開。
文華殿內,齊齊傳來一陣轟然之聲,然後腳步聲響,似乎有人走了出來,他疾走幾步,靠近了殿邊。
果然,文華殿內的已經安定了下來,朱由檢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一臉凝重,那些重臣們,正在一一告退,魏忠賢和王承恩兩人一人一邊,躬身站在朱由檢身邊,一臉的恭謹。
魏忠賢低低和朱由檢說了幾句,朱由檢沒有說話,眼光卻是朝著大殿門口瞟了一眼,然後站起身來,朝著江晚走了過來。
“臣已經為陛下安排好了歇息之處,陛下節哀,明日裡還有眾多事情,若是歇息不好,累著了身子,臣可就萬死不贖了!”
“魏卿的好意,朕心領了!”朱由檢臉色依然是一臉的凝重,看不出哀樂和厭憎:“皇兄大行前,話你忠賢,宜於委用,朕心中哀痛,宮中諸多繁瑣事宜,你更要擔起重任,你才是應當好好歇息,若是你累到了,朕也會心疼!”
“臣惶恐!”
“魏卿毋須惶恐,辦你的事去吧,朕自幼在宮中長大,不是外人,今日晚上,朕就宿在乾清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