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戶,這江大人,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幾天的接觸下來,江晚和寇慎陳文瑞打成了一片,李實和封萬里,也似乎成了好朋友。
就好像他的織造衙門不是在蘇州,而是在吳縣一樣,整日裡他就呆在這為封萬里這一票錦衣衛安置的一個富戶的宅子裡,自在的好像就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我不知道,李公公為什麼不自己問他!”
封萬里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兩人桌上有酒有菜,不過,兩人的心思好像都沒在這酒菜之上。
“那九千歲的吩咐,咱們是辦還是不辦啊!”李實有些苦惱的說道:“還以為這江大人是替九千歲來辦差來的,沒想到,他居然和那些不安分的傢伙混在了一起,這個,到時候咱們沒法給九千歲交代啊!”
“蘇州的事情,用得著你一個提督織造來交代麼?”封萬里瞥了他一眼:“你除了有幾個銀子,還有什麼,就算這銀子,也是朝廷的,都不是你的!”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李實認真的說道:“既然九千歲將咱家放在了這蘇州府,那麼,咱家就得替九千歲看好這些不安份的傢伙,我手裡是沒兵沒權,但是,封千戶你手裡有,毛大人手裡有啊!”
“沒用!”封萬里搖搖頭:“現在江大人讓周順昌這些人,為他籌集這遼東的軍資,這個時候咱們要拿人,別說江晚不許,就是信王殿下也得跳起來,這要是鬧到陛下面前去,九千歲他老人家可未必會保你我這樣的小人物!”
“那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李實鬱悶地說道:“任由那陳文瑞抓幾個潑皮,然後案子一結,以後再找後帳都沒法找了!”
“過去不了!”封萬里狠狠地說道:“江大人他遲早要走的,等他走了,這些人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我看到時候誰能保他們,總不成我白來江南一趟!”
“封千戶果然是九千歲麾下的虎狼之士!”李實拿起酒杯:“我就欣賞封千戶這樣的果敢霸氣!”
“你別欣賞我了,還是想想自己吧!”封萬里端起酒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今日我在蓼園,可是好像聽到江晚和蘇州知府寇慎在聊你織造衙門的事情,你還是想想自己在蘇州,會不會有什麼把柄讓人抓住吧!”
“咱家一直兢兢業業在為九千歲辦差,怎麼可能有什麼把柄?”
李實微微一愣,頓時就炸了:“我就知道,那寇慎就是一個笑面虎,咱家說最近每次見他,他都笑得那麼詭異呢,敢情,一直在這裡等著咱家呢!”
“你是為宮裡辦差!”封萬里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個白痴一樣:“就算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也不能就這麼說出來,還是說,你的織造衙門的賬目做得四平八穩,每一兩收上來的銀子,都是全部到宮裡去了,所以,李公公的底氣十足?”
李實頓時為之語塞,他那賬目,可經不起查,每年這蘇州織造的銀子,一部分落了他的口袋,一部分到了魏忠賢那裡,真正送到宮裡去的,有沒有三成都難說。
“就算這樣,沒有九千歲的手書,誰敢查我織造衙門的賬目!”他梗著脖子說道:“一個區區的江南觀風使,真以為自己是欽差大臣了,敢查宮裡派遣的賬目!”
“若是他有陛下的旨意呢?”封萬里有些膩歪這個口口聲聲都是九千歲的傢伙了,九千歲有這樣的屬下,哪裡是給他分憂的,純粹的是給九千歲招禍的。
他心裡微微有一絲擔憂,自己若是都是和這樣的人為伍的話,自己的前途,好像也不是那麼光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