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了下來,屋子裡亮起了燈火。
田四維的心裡,已經沒有像剛剛那麼的有底氣了,這些人是官府的人,但是,是不是東廠的人,他現在有些不大確定了。
不知道是附近的哪個街坊大概是見到了這邊的動靜報了官,有順天府的幾個衙役過來,但是守在門口的人,不知道拿什麼東西在他們面前晃了一下,這順天府衙門的人掉頭就走了,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但是若真是官府的人,這些人不管拿住他什麼把柄,這個時候都不應該只是在他的家裡看住他,而不是應該將他請到什麼去嗎?
他心裡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就擔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早早就將自己的家小打發回了老家,宅子裡只留下他自己一個人。
他不怕自己出事,但是,若是因為自己讓家人遭禍,甚至禍及子孫親族,那他就是田家的罪人了。
院子的門吱呀一聲響,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抬頭看著面前的漢子露出一絲喜色,心裡頓時就猛的一緊——他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這個人來麼?
江晚走了進來,許簡走上前去,低低地給他說了幾句,他微微的點了點頭,並朝著四周的錦衣衛們笑了笑。
然後,他坐到了田四維的面前。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他看著田四維微微的搖搖頭:“如果所料的不錯的話,田太醫的名諱,應該是這個出處吧!”
田四維微微哼了一聲,無論是誰,聽到別人評判自己的名字,都不會特別高興,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是又如何?”
“勾結奸人,目無綱常,欺君罔上,你做的這些事情,無論哪一條應該都和這禮義廉恥都沾不上任何關係吧!”江晚平靜地看著他:“你知道我的說的什麼事情吧!”
田四維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對方這“欺君罔上”的話一出,他連最後的那一絲僥倖之心都沒有了。
沒錯,這些人就是衝著那件事來的,那件事情,真的東窗事發了。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眼中露出惶恐之色:“你們不是東廠的人,也不是錦衣衛……”
“你倒是很肯定,東廠的人和錦衣衛的不會來找你啊!”江晚嘖嘖有聲:“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你總不覺得這件事參與的人這麼多,每一個人都會守口如瓶,什麼都不會透露半分吧!”
“這件事情,我是被逼的!”田四維嘴唇哆嗦著,“我什麼都沒做,這事情和我沒關係……”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江晚點了點頭,對著許簡看了一眼,許簡會意對著自己的兄弟們招了招手,全部都退了出去。
“頭兒,這是……?”
有兄弟退到臺階之下,忍不住低聲問道。
“你想聽,我不攔住你!”許簡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反正我是沒膽子聽,江先生都提醒了,自己還沒點眼色?”
“真是王府那位啊!”這兄弟眼睛頓時一亮:“那咱們今天這差事,是替王府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