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的有些唱腔還是隨了程瀾,可是,這世上卻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林風月在香港的時候,有人也問過她這樣的問題,可是她卻一笑了之,在那個時候,京戲已經不如以前興旺了,那些從前名氣很大的大多都離世,而在當時紅遍京城的大角兒中只有程瀾的“程派”依舊還有人在爭相模仿,只是誰也唱不到他那特殊的聲音了,眾人嘆息的同時都把目光拋向了林風月,畢竟她是程瀾唯一的入室弟子,得了真傳的。
而在之後的幾年,內地想要讓林風月回去,可是那裡留給林風月的卻只有無盡的痛苦,最後她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
“師父,你讓我打聽的訊息我……”
林風月合上書問,“問到了?”
張舒君點頭,“說是當時被放到了福州的酒鎮上……”
“福州??”
林風月垂下眸子,片刻後突然道,“幫我定一張去那裡的船票。”
浩浩蕩蕩閩江下游,是福州……
張舒君的辦事效率很快,一個星期後,林風月帶著從未有過的緊張,出發了。
可是,這幾年她從未有過他的訊息。。
她想,整個國家的老百姓,也會是像這般生老病死,程瀾又怎麼會例外。
林風月到了福州第一天就吃不慣那裡的東西,閩菜腥甜,程瀾喜淡,怎麼樣都是吃不慣的,再看看這周圍的環境,竟是讓她停了腳步。
灰塵迷失了她的眸子,窮闢的荒蠻地,農夫們拉車,個個頂著太陽在田裡勞動。
入夢七
是的,她原諒程瀾了,不,也許應該叫他陸離。曾經的一切算上來都是上輩子的過錯,如果不是他們林家先對不起陸家,也不會變成這樣的結果,來的路上她也掛念著他,她無數次幻想著他在裡面做什麼,只是當她真的到了這裡時,卻害怕的有些顫抖起來。
張舒君看了眼林風月,主動給她打了一把傘道。“師父,這裡太陽太大了,要不我們去樹蔭下躲躲?”
林風月點頭,卻突然瞧見遠處搭了一個帳篷好不熱鬧。
“君兒,跟我去那裡看看。”
張舒君看了眼林風月目光所望之地,那是一個破舊的場子一樣的地方,黑壓壓的一群人不知道在做什麼。
直到他們一行人到了時候,才明白,原來這群勞工這會兒午休正在看電影。
“同志!”
張舒君笑了笑走了過去,“你們這裡有沒有叫程瀾的。”
那人黝黑著一張臉,疑惑的看著他們,片刻後卻搖了搖頭。
“我們這塊沒這個人!”
張舒君一怔,他疑惑的看了眼林風月,卻見林風月遲疑了一會,開口道,“那姓陸的人有嗎。”
那漢子苦惱的想了想,突然咧嘴大笑,“我們這裡姓陸倒是有一個!!”
林風月身子一顫,她咬了咬唇,聲音都一下變了,“能不能……帶我去見見?”
“行是行!就是我們還得去看電影,等晚上我帶你們去!”
林風月點了點頭,直到夜幕降臨,才看見那漢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哎喲,讓你們等久了,我這就帶你們去!”
夜色把這個荒蠻地照的格外可怖,一間間破舊的出租屋內,只有微弱且老舊的油燈依然閃耀著,林風月不敢走了,如果他真的在這裡,那他這些年都是過得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