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還真的就這輩子不曉得了!”
林風月話中帶刺,丁子青聽不下去了,他嘴裡含著杏脯道,“這不是讓你曉得了!”
林風月也挑了一個杏脯,餘光卻流連在他身後的那個青花瓷上,上面滿是冰紋,不敲自裂,此刻,就連牆上的大鐘都不知何時起停止了敲打,丁子青拿掉一旁轉著的靡靡之音,原來時間已經很久都不知了,到底是今夕何夕。
“丁子青,你光說我,可是你自己卻老是忘不了麗娘,不是嗎!”
丁子青見林風月這麼一說,反而像被點穿了心思一般,有些不敢直視她,林風月也知道,忘記一個人並不是這麼容易,只是她不願意丁子青老是用程瀾來教訓她,而他自己身上的事,卻也一塌糊塗。
憶夢三十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選擇原諒,林風月記仇,就算知道了林玉芝的孩子不是程瀾的那又怎麼樣,對於林風月來說,程瀾永遠都是殺她滅她林家一族的仇人。
林風月離開了,她決定去找程瀾,這一次她也相信程瀾可以接受她的離婚協議書。
而此時此刻,在上海的別館裡,程瀾和劉蔄對坐著。
“我聽說紅興公司最近利潤很高,利益也很多?”
程瀾看著劉蔄熟稔的泡著茶,漫不經心的問。
劉蔄推了一杯茶過去,又踱步瞧了瞧程瀾的私宅,“是啊,現在紅興公司把中外的煙土商的一些鴉片批發給了租界的煙土行,特別是沈丘底下的一些大煙土行,現在和以往不同啦,有了這個公司,我們既能保護運送,又可以包散銷售,利潤有的三七分成,有的四六分成!”
程瀾不動聲色的拿過茶水,他今天意外的穿了一套西裝,筆挺的白色西裝襯託的他整個人容光煥發,格外的清俊淩厲。
“嗯,煙槍捐實行的怎麼樣?”程瀾喝了口。
劉蔄勾了勾唇,“不愧是五爺,不過這事兒你交給我劉蔄就沒有不完成的事!”
程瀾笑了笑,“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可這做起來可有的你累的。”
劉蔄知道,這“煙槍捐”是一個大生意,而這三個字的意思跟字面上一樣,就是對紅袖館旗下以及上海的一些煙館徵收一些特別的營業稅,這也是他們紅興公司最近最重要的一個專案。
上海租界的煙館何其多,如此龐大的數目讓程瀾覺得這是一個好的斂財機會。
“不過,這幾天有很多大小的煙館,都主動跟我們投橄欖枝了,說是願意主動繳納煙槍捐。”
劉蔄未此也覺得很奇怪,怎麼他們這個事兒還沒怎麼實行,就有羊主動的入狼窩。
“劉蔄啊,你果然不懂,我之前就說過,讓他們繳納這些稅他們也不是沒有回報的,如今世道這麼亂,一行也有一行的困擾,而你要讓他們知道,只要繳納了這些稅,倘若他們遇到了巡捕和流氓,那就能得到我們紅袖館和紅興公司的保護,何樂而不為呢?”
“難道真的要以你所說,出了事全額賠償?”劉蔄頗為擔心,畢竟這些大大小小的煙館也不乏一些有背景得人,倘若他們招惹的上頭的人,別惹的他們紅袖館一身的騷。
“不用擔心!”程瀾剛這麼一說,就看見穆靈從門口走了進來,“五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從其餘的二十家賭館拉了幾百個夥計。”
劉蔄在旁邊一聽,知道穆靈怕是也為了這件事到處奔波,可一聽他找了幾百個人,不由奇怪道,“怎麼回事?這哪裡需要這麼多人?要是賭館人手不夠怎麼辦?”
穆靈一聽,立刻恭敬道,“是這樣的,五爺讓我抽出這些人也有用處,他們因為在賭館都是一些練家子,所以可以對各大的煙館煙槍實行嚴格的管理和清點,代替巡捕房收取煙槍執照費。”
劉蔄恍然大悟,“雖是這麼說,可一旦發現數量少了的怎麼辦?”
程瀾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道,“輕則罰款,重則撤銷執照。”
劉蔄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等會我回去就吩咐下去。”
說完剛想離開,這會卻看見一個婆子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似乎有難言之隱。
“出什麼事了?”劉蔄問。
那婆子見程瀾也在,不由支支吾吾道,“程老闆,外頭有個小姐說來見你。”
劉蔄一聽,整個不懷好意的笑了,“不是吧,這個地方竟然還有別的女人知道?”
“她有說姓什麼嗎?”程瀾無視掉了劉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