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突然的一句話,讓眾人紛紛抬頭,他們似乎不太清楚,本來在鐵板釘上的事情竟然又突然間産生了變故。
紅九林見眾人都是一臉迷惑,當下解釋道,“大家都應該知道,我們煙土進入租界,必須要進入龍華這條路,而這條沿路都是淞滬軍的天下,這裡不管是警視廳還是緝私營的人都紛紛虎視眈眈,所以這個付專員也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如果這個關節打不通,運輸方面肯定還是會跟從前一樣……”
“除了攀上淞滬軍使,才可以財運亨通,利市三倍!”
紅九林的這一番話讓沈丘沉默了,可這時,程瀾叫眾人士氣有些低落,不由勾了勾唇,“不過這個不急,我想到了一個人,九林!”
紅九林看了眼程瀾,問,“五爺,您說的是……”
程瀾淡淡得看了眾人一眼,“這個人就是淞滬軍使何曉林。”
沈丘一下子明白了,可是他一下子有些奇怪的,“為什麼是他,何曉林早年是一個遊手好閑的惡人,而且惡名昭彰,就是一個惡霸!”
程瀾聽了卻絲毫不在意,“這惡人怕是也有惡人的好處,他在幫會界,政界和軍界都有過硬的靠山,有這樣的背景,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五爺說的是,可怕就怕這黑吃黑!!”
沈丘對於何曉林這個人最瞭解不過,當初他們都想著在一方擴大自己的背景和勢力,將一方土地佔為己有,所以在向商船收取保護費的時候正好碰個正著。
一般來講,遇到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處理辦法,其一就是火拼一場,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其二就是雙方和談,彼此讓步,達成一份雙方可以接受的協議,在雙方的實力差別並不是很大的情況下,他們往往更願意透過和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可是何曉林自恃清高,他等著其他幫會做後臺,就想強行將沈丘的勢力從這一帶驅逐出去。
可無奈沈丘那個時候沒有太多的勢力,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主動退出了。
而這個在別人看來大義的舉動,卻讓何曉林覺得沈丘十分懦弱,導致越來越會欺負他們。
沈丘心裡是極度看不起這個沒什麼文化的何曉林,所以在聽說了程瀾要拉攏這個何曉林的時候,他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他們。
“沈老闆,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程瀾見沈丘有些支支吾吾,不由開口問道。
沈丘皺眉,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口,畢竟他和紅袖館也只不過是合作關系,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會不會讓程瀾誤會他而導致他們之間的合作。
一旁的劉蔄見沈丘沉默了,也問了,“沈老闆,您有什麼就直說,畢竟我們大家也都是需要你們的意見!”
沈丘點頭,“其實這件事本不應該是我說出口,只是跟你們合作久了,有些事我也必須要跟你們說清楚,這個何曉林可不是那個付專員,他心狠手辣,而且特別沒有文化!”
劉蔄一聽沈丘的語氣,以為他嫌棄何曉林沒有文化,當下哈哈大笑,“沒有文化的人很多,只是,我們要找的不過有價值的合作人!”
憶夢十五
丁子青下了車,去找了林風月。
他知道林風月一向都是個拼命三孃的性子,這會估摸著肯定還在戲園子,他看了眼外頭已經昏昏沉沉的天色,讓小張買了些上海油酥。
“這是給林老闆的?”
小張捧著熱乎乎的油酥問車子後的丁子青。
丁子青用手撚起一個油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多管閑事了。”
油酥入嘴,奶香味充斥著整個車廂,透露著甜美的香氣。
“那嚴老闆那裡丁爺準備什麼時候去?”
丁子青撥出一口氣,如今這個情勢實在是不太理想,中外各種勢力縱橫交錯,龍蛇混雜,權勢勝者呼風喚雨,無錢無權者遭人欺淩,丁子青也深刻明白自己雖然在舊上海擁有了一番勢力,但要真正的在這裡呼風喚雨還需要藉助更多人的力量,而他也把目光放在了上海賭界大亨嚴謹文那裡。
嚴謹文是租界大亨,他手底下不僅跟他一樣有許多賭場,而且在上海黑白兩道都吃的開,說起來,丁子青也和他有一段淵源。
在他還沒從紅袖館出來的時候,曾經跟著紅袖館的大前輩一起去過嚴謹文的賭場,可那紅袖館的大前輩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自己的身份鬧事,差點導致雙方人馬火拼,幸好當時他作為小輩賠禮道歉,可卻沒想到,因為這件事讓嚴謹文記住了他。
然而,時過境遷,丁子青離開了紅袖館,自己如今威名漸盛,也漸漸的開了自己的賭館。他對嚴謹文的態度也從當初的敬畏變成了積極拉攏。
而丁子青的長處就是,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