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在這個上面了,他聽見程瀾爽快的答應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燃起了一股恐慌,他一向鎮定,可是為什麼在看到那枚戒指時,他發現自己破功了。
丁子青扶著圍欄,故作鎮定的看著這個外面,“既然程老闆答應了,那我最後在問一句。”
程瀾抬起眸子,面容似笑非笑,看著詭異萬分,但卻還是平和且禮貌的等待著他的最後一句。
“風月讓我問你,為什麼要殺了她一家!”
一剎那的寂靜,盤旋著三個人,風過無痕,不知道是不是丁子青的錯覺,他第一次覺得程瀾在這個瞬間好像從天上落入了泥潭。
他細微的變化,還有嘴角那微微的一顫,都讓丁子青覺得,他並不是那麼不在意林風月,可是他又很矛盾,既然在乎,為什麼要滅口,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還有那個磚紅色的戒指,既然出現在了林玉芝的手上,那丁子青就可以確定了,這絕對跟程瀾脫不了關系,想不到他丁子青半身潦倒,後半生也落得了這個報仇的下場。
程瀾似乎發現了他的轉變,看著丁子青從一開始囂張變得沉默不言,他淡薄的鳳眼上微微上揚,突然溫潤的笑了笑,“這件事讓她自己來問我。”
說著,竟是笑的溫和,不帶剛才的悽涼…
滿街得荒唐,京城的夜晚涼風習習,丁子青坐在車子裡,手指習慣性的放在嘴裡咬著,他思考問題的時候一向如此,只是此刻,他的腦海裡,竟然恐怖的回憶著剛才他的每一句話。
是他想錯了嗎?他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這樣,眉間皺起,在思慮了一個晚上後,火車終於開到了上海。
丁子青沒有趕得上休息,直接去了林風月家,而林風月一見到丁子青,趕緊著急的把他請了進去。
“丁老闆,怕是今天我沒時間跟你說事,我們改天行不行。”
丁子青搖頭,“不行,我剛從京城過來,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林風月急的跺了跺腳,“那你跟著我一起去趟醫院吧。”
“醫院?出什麼事了?”丁子青奇怪的問。
林風月一邊把他拉出門一邊鎖門道,“昨天彥少被人襲擊了,我本以為他受了點小傷,所以給他消毒後就去睡了,可哪裡知道我醒過來後婆子告訴我說他昨天發高燒,已經派人把他送到了醫院去了,我這不是準備要去嘛,結果你來了?”
“開什麼玩笑,誰會去招惹陳家少爺,再說他父親是警長,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丁子青這麼說的確沒錯,畢竟陳彥東家大業大,如今陳彥東雖說自己出來單幹,但畢竟流的還是陳家的血,再者也是長子,這些個小混混如果要搶劫,也沒必要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兩人招手攔了輛黃包車,如今世道亂的很,街上的日本軍隊雖然蠻橫,但也不會隨時隨地要人命。
丁子青腦子很混亂,再加上昨天一個晚上都沒睡,整個人顯得昏昏沉沉的。林風月見丁子青眼底下整個發黑,知道他也為了她的事四處奔波,雖然心裡面對他還有一些隔閡,但至少沒有原來那麼討厭了。
“我說丁老闆,你的柺杖呢……”林風月突然奇怪的發問。
這下丁子青才猛的睜開眼,想到了一向謹慎的他,柺杖竟然忘在了程瀾那裡。
“你跟我說說,他怎麼說的。”
林風月嘆了口氣,見離著醫院還有一段距離,只能輕聲問著。
丁子青揉了揉疼痛的太陽xue,痞氣道,“還能說什麼,他答應了,給了我四萬塊錢!”
“你說什麼!”林風月氣的差點站了起來,好在丁子青知道林風月這個脾氣,事先拉住了她。
林風月甩開丁子青的手,氣勢洶洶道,“四萬?四萬就能買下我全家幾百條人命!!”
丁子青不知怎麼的,嘆了口氣,“林老闆,這件事看來我們要從長計議。”
“什麼意思!”林風月撫了撫胸口,希望自己能平靜下來。
“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再加上你剛才告訴我彥少遇襲後,我心裡的感覺更加準了。”
他又想起了那枚磚紅色的戒指,突然轉過頭問,“我問你,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過他戴一個磚紅色的戒指。”
墮夢十三
“磚紅色的戒指?”
林風月搖頭,“我從來沒見過。”
丁子青愣住,喃喃自語,“不可能啊,那戒指既然在林玉芝手裡,那就肯定…………”
“丁老闆,你說的話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林風月不知道丁子青在說什麼,什麼磚紅色的戒指,這跟程瀾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