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登載了程瀾帶著夫人林玉芝出去郊遊的訊息,上面甚至還刊登了一些遊玩的照片。
林風月拿到這份報紙的時候,正在吃飯,翠娘有些不敢遞過去,可林風月好像一個無事人一樣的看了眼後,又平靜的放回了桌子上。
桌上放著今天的飯菜,翠孃的手藝雖然不如芳婆,但也算過得去,林風月夾了一塊梅菜扣肉,將手裡的一碗飯吃的幹幹淨淨。
“月……小姐…”
翠娘不敢說話了,只不過林風月朝著她勾了勾唇,“從前我要是看到這種訊息,怕是會鬧著去找他,如今我也懂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的,也只有自己承擔。”
她收拾一下碗筷,幫著翠娘一起拿進灶臺。
這一次,林風月沒有哭哭鬧鬧,也沒有其他的舉動,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裡竟是平靜的不可思議,她很感激程瀾,因為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讓他明白了她在他心中真正的位置,也似乎懂得了,自己之前以為得到了半個程瀾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其實哪裡有這麼多。
而且,如果繼續下去,她怕說不定哪天真的會失去他。
“月小姐,您別忙活了,我來吧。”
翠娘剛這麼說完,卻看見了林風月傻愣在那裡,而此刻大門卻是急促而又激烈的響起了。
“我去開門。”翠娘擔憂的看了眼林風月後,擦了擦手上的水,開啟了大門。
“風月!風月!”
陳彥東沖了進來,在看到林風月站在灶臺上時,一把扯過她道,“風月,不好了,周澤出事了!你快跟我走!”
林風月還沒從那件事中走出來,此刻見了陳彥東,一下子慌亂的問,“出什麼事了!”
說話的時候,就連林風月自己都沒感覺到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跟我走!”
陳彥東的一句話,讓林風月也顧不得換衣服了,她跟著他上了車,直奔梔園。
車子緩緩的開過大街小巷,陳彥東顯然也是剛才知道了這件事,剛才沒注意,現在林風月卻敏感的看見了陳彥東手裡攥著的一塊血色手帕。
“周澤回來的時候受了槍傷,醫院是去不得了,我找了醫生在我家……”
陳彥東痛苦的抓著自己的發絲,“我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拿,現在他生死未蔔,我……”
林風月心裡一抽,她握緊他的手,“彥少,你別急,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林風月對不起你們!”
陳彥東搖頭,“風月,這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林風月此刻還能說什麼,她咬了咬唇,突然問,“他是什麼時候遇襲的!”
陳彥東難過的搖頭,“今天早上,我也是接了別人的電話才趕過去的,到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血泊裡,只是手裡還捏著這塊帕子。”
“什麼帕子!”
陳彥東松開手,帕子上的血已經成了暗紅色,只是那顏色看著讓人有些不安起來。
終於,車子在穿過大街後,直接在梔園門口停了下來,林風月和陳彥東也趕不及車子停下,直接奔跑著進了梔園。
“彥少爺,現在大夫在裡面,你別進去。”婆子見陳彥東想要強沖進去,一把拉住了他。
“不行!”
陳彥東剛想推開門,卻看見那洋醫生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對著一旁的翻譯搖著腦袋,似乎在說些什麼。
翻譯嘆了口氣對著兩人解釋道,“jonny 大夫說,他撐不下去了,但是他還想見見你們,你們進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陳彥東發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這個洋大夫,而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沖上去就是一拳,“你是什麼狗屁大夫!!他怎麼可能不行!”
眾人扯住陳彥東,林風月不敢相信,她不願意相信那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就這麼……不行了?
她沖了進去,陽光照射在雪白的床單上,周澤閉著眼睛,臉上的血跡儼然已經被擦幹,可是那臉色卻也不像個快要不行的人,她走了過去,小心的捏了捏他的手,輕身喚著,“周澤,周澤……”
周澤睫毛微微一動,他疲憊的睜開眼睛,當看到是林風月時,手指突然用力,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指,嘴唇也幹裂的張開。
“我……”
“周澤,沒事,你會沒事的。”
林風月咬著唇,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迸發而出,她一向堅強,可如果周澤沒有去拿那份報告,也不會被人襲擊,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她林風月的錯!是她要調查林家滅門案,也是她拜託了陳彥東,她痛苦的撲倒在床邊,死死的捏住他的手指,試圖給他力量。
“風月……”周澤虛弱的看著她,手指艱難的想要抬起她的臉,就在這時,整理好情緒的陳彥東走了進來,當他看見林風月哭的不像人的時候,他也只能忍住,坐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