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果然是林小姐,我叫丁子青。”他抬手將手中的手帕遞了過去。
“這是?”林風月看著他手掌心那塊熟悉的手帕,愣了神。
“剛才在花園酒店,你急急忙忙的跑出門掉了。”他將手帕遞到她面前。
“那真是謝謝你了。”
林風月接過他手中的帕子,剛準備離開。卻見他突然攔在她面前,“林小姐,我剛才在花園劇場聽了你的戲。”
林風月看了他一眼,疑惑道,“然後呢,有什麼問題嗎?”
丁子青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至今沒忘記林小姐的聲音,聽說角兒都去隔壁吃酒了,我就去碰個運氣看能不能等到林小姐,結果誰知道我今兒的運氣是特別好,竟然等到了你!”
林風月轉過頭冷著一張臉,“真不好意思,我今天還真沒什麼心情跟你談天說地。”
“不用談天說地,只是我想跟林小姐做個朋友。”說著,他走過來想要拉林風月的手。
林風月只當他是變態,想都沒想一腳已經踹了上去,而那腳正好踢在丁子青瘸了的腳踝上。
丁子青沒想到林風月如此蠻狠,他疼的扶著牆,臉色也再也藏不住,他踉蹌的步步逼近,不料林風月卻是一個快步先他一步跑出了巷子。
丁子青摸了摸腳踝,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匆忙回了四合院,林風月關上門才驚覺自己背後已經濕了一片,可還沒等她平靜下來,卻見程瀾坐在了門口的搖椅上,那樣子襯著月光,看著靜謐安逸。
“回來了。”
遠處傳來他特色的磁性嗓音,可這大半夜,他孤身一人坐在門堂裡,且目光幽幽的望著她,這怎麼都讓林風月覺得詭異。
林風月不想跟他說話,她嗯了一聲準備進屋。
“還在生氣?”
他再次開口,只是這次卻是走到了她的身邊,目光澄澈的望著她。
林風月沉默著,她知道自己任性,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可是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人,有些時候不把心中的感受說出來真的受不了。
她轉過眼看了看程瀾,從程瀾的表情中,她感覺的到,雖然他剛才在眾人面前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她,但是他也許是不想讓她太多驕傲才會這麼說,這麼一想,忘乎所以的林風月了頓時清醒了許多。
“程師傅,對不起。”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低下了頭。
程瀾定定的望著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林風月嘆氣,“剛才我太過任性,沒有顧全打大局,唱戲的時候也沒有全身心的專注。”
又是一室的安靜,夜風吹著葡萄棚,果實在風中搖曳,月夜似乎也在靜靜的聆聽著。
程瀾卻突然笑著拍了拍她的頭,“你能明白這點,我已經原諒你了。”
林風月一愣,她感受著他的手在她的頭上摩擦,一瞬間心中那股不安之氣竟然煙消雲散。
“程師傅,那你覺得我今天這出戲怎麼樣。”她咬了咬唇不甘心的問。
“唱腔圓潤響亮,我覺得很不錯。。”他皺眉接著道,“只是,你看到我的時候走了一個調。”
“這……都聽的出來?”林風月沒了話,她驚訝的看著程瀾,一臉的不相信。
“風月。你要記住,不管臺下坐的是誰,你都要處事不驚,不然就成不了大事。”他眼神望著她,眸間有光,只是林風月覺得那道光好像隔了霧氣一般,怎麼樣都看不清他眼底的東西。
在她看來,程瀾就像一個謎。一個她想用盡一生如去探索的秘密。
第二天,報紙上果然刊登了林風月和孟七在花園劇場演出的盛況。
是日為須生林風月和孟七兩人同臺唱一戲,故而賣票甚佳,二人年齡尚稚,而嗓音卻天壤之別。林風月嗓音高亢響亮,孟七圓潤婉轉,二人皆為名角之徒,故而奪得觀眾連連彩聲。
孟七拿著報紙,蹦來蹦去。看他那個高興的樣子,林風月也勾了勾唇。
“底下還有人評論!!”孟七指了指報紙下頭。
“這二人才這般年紀,卻把一場戲唱成兩種味道,關老爺算是請了一出好戲啊,這二人不出幾年,必定大紅大紫,非良才,亦天才也。”
孟七正自滿的讀著,祥月走了進來,他一把搶過孟七手上的報紙,開心道,“你們二人怕是唱紅了一場戲,關老爺要請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