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宏點頭,他沒有在江南出身,所以他不愛吃這些甜甜膩膩的東西,可這位林大小姐卻嗜甜如癮,他望著手中的甜點,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嘗了一口。
滿口的清甜,酒釀是帶酒的,酒度卻極低。對於穆宏來說這個甜點有些甜膩,不過他心裡頭卻惆悵萬分。最近外面動蕩,這京城早已不是太平盛世,再加上剛才在路上碰到幾個金公館的人,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想著五爺給他吩咐的事,他又嘆了口氣,剛才金瀚生的手下阿山把他攔下,說什麼讓他去金公館見一下金老闆,他就知道他近期不會安穩。
這阿山有個綽號,叫做“飯桶阿山”,因著平時聰明伶俐,活絡機警得金瀚生的重用,不過再怎麼重用卻是個沉淪於嫖,賭的偽君子。穆宏搖了搖頭,覺得可惜,以他的能力,怕是自己創個幫都可以,只是他衷心,怕是不可能了。
穆宏當時聽到阿山讓他去找金瀚生,他覺得這肯定是個圈套。畢竟金瀚生認得他,要找也找五爺,平白無故得找他作甚。可是他又不是傻子,用腦子想想也就明白了,這京城的小癟三對金瀚生一方面是畏之如虎,一當面又覺得衷心仰慕,而且高不可攀。
再者他是五爺身邊的人,他怕是想讓他隨了他們。
穆宏冷笑的看著手中的酒釀,他是誰,從小就跟著五爺,什麼場面沒看過,垃圾堆裡生存起來的,他和穆靈兩個人如今能當的上五爺的身邊人,可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大的本事,只是他們三個一起出生入死過罷了。。
所以穆字輩永遠都是第一,丁字輩出了一個叛徒,以五爺的心思是段然不會相信丁字輩的人。
想到那時候他們燒殺搶掠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穆宏就心生痛快,那會他和穆靈才十歲,一無所有,懵懵懂懂,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孩子,當然他現在還是一無所有,但在紅袖館的這幾年,已經完全不一樣,他的內心變得更加堅定和強大。
“大小姐,我還要出去一趟。”
他想了想阿山的話,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那金瀚生,幫五爺除了一些雜事,也省的操心了。
金公館在城裡同福的弄堂裡,穆宏將帽子壓低,很快就到了。他小心的抬頭觀望著,這裡人來人往,雖然熱鬧,但探子也多,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弄堂口,那裡有一道紅色的鐵柵欄,過街樓下,擺放著紅漆長凳,凳子上坐著三四個彪形大漢。穆宏在裡面看到了阿山,他們穿著清一色的紅色雲紗褂褲,跟紅袖館一樣的款式,不過紅袖館的袖口有硃砂,紐扣是對襟。而他們則是隨意這麼穿著,看上去不太講究,像戲臺子上的武生。。。
有這麼幾個人跟他們打著招呼,可他們臉色動都沒動,看到幾個認識的也只有微微點頭,允了他們進門。
“穆宏!”
眼尖的阿山看到了穆宏,鐵青的臉色突然泛著笑意,穆宏朝著他禮貌的點點頭。
“這幾個都是金老闆的保鏢,我也是湊個數的,這會兒在弄堂口等著差遣,金老闆怕是等會要出門。”
“那我改日再來?”
“無事,你來的早,先跟著我進去再說。”
阿山給了保鏢們一個眼色,便領著穆宏往後門走,穆宏抬眸,“不是說去見黃老闆?”
阿山哈哈大笑,“只怕是要等一會。”
穆宏心裡鄙夷,這金瀚生怕是早就知道他會過來想殺殺他的烈性。這金公館有兩個門,高朋貴客大門進,而其他人只能在後門等著,以免和那些達官貴人起了沖突。
“穆宏,你別多想,金老闆是怕你碰到熟人,被五爺知道,那可就不好了。”
這麼說著,兩人到了後門,而後門早已接應,穆宏被帶上了客廳。
落夢十
金公館的客廳裡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牆上掛著幾幅中國水墨畫,紅木傢俱上放著花鳥魚蟲,另一側擺著西洋畫,傢俱旁放著誇大的沙發,沙發上蓋著厚厚的氈子。
穆宏看了看著富麗堂皇的屋子,勾了勾唇。
客廳裡有一道門,阿山開啟門,卻只見裡頭是一出不一樣的景觀。
烏煙瘴氣的幾個人正圍著一張紅木桌子賭錢幾個傭人站在伺候,阿山帶著穆宏走過去,恭恭敬敬得低下頭叫了聲,“金老闆,穆宏來了。”
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轉過腦袋,穆宏知道他就是金瀚生。
他長相普通,卻有一雙銳利異常的眸子,他望了眼穆宏,即使默不作聲,也有些威嚴氣勢。
不得不說,和程瀾和丁子青比起來,金瀚生顯得其貌不揚,但卻有著一絲氣質,這氣質不是五官上的差距,而是自身的一種閱歷。
金瀚生招呼阿山,自己站起身,讓身邊的人頂上,眯著眼走出了門。
沒有想到,他只是讓阿山去勾搭了一下穆宏,這小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