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與宋皖隔著茶几,相視一笑。
今天,她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早就預謀好了,要給程夫人下套。
此時,程夫人神情僵硬,整個人像是泡在半沸騰半冰的水裡煎熬。
她倒是想要答應,就怕之行不同意,到時候打臉的還是自己。
“伯母,我父親也是這個意思。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宋氏和程氏難免會有隔閡。只有聯姻,才能增加彼此的信任。”
宋皖面容端莊,說話細聲細語,但言語之間卻滿是威逼之意。
“依我看,訂婚這事,還得之行到場再決定。畢竟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孩子都不接受包辦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作數。”
谷太與程夫人交好,看程夫人面露難色,便再次出聲解圍。
“是呀!咱們另約時間,等之行到場,再好好商量一下訂婚的事情。”
程夫人擦了擦眉角的汗珠,只想趕緊應付過去。
宋皖卻不悅地蹙眉,目光灼灼地盯著程夫人手上的玉鐲,心裡十分不甘心。
這玉鐲價值數百萬,是拍賣會上的壓軸藏品,搭上了她全部的積蓄,還跟仲瀾要了兩百萬才拍下來。
“伯母,我知道訂婚這事急不得,但是之行現在整天跟那楚汐在一起。說起來我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正牌女友,這著實讓我難堪。”
“小皖,你別急,我會讓之行跟她分手。如果之行不肯,那他以後就別想繼承程氏。而且你放心,那小賤蹄子,我早晚會收拾了她。”
程夫人拍了拍宋皖的手,笑得十分慈愛。
她強迫不了自己的兒子,但對付一個戲子,還不成問題。
之前她是沒將那戲子放在眼裡,但眼下她不得不動真格了。
“伯母,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谷太在旁默默望著,眼底掠過一絲複雜之色。
她算是看出來,宋家這丫頭也不是好惹的。以後她家馭勝若是娶這麼個媳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招架住。
此時,位於城北青山半山腰上,一家頂級商務會所,純正的中式建築風格,融入幽靜的自然環境,彰顯出高雅的格調與氛圍。
最裡間的vip包廂裡面,一個年輕人懶洋洋地喝著茶,他擁有一頭蓬鬆柔軟的捲髮,面容白皙清俊,唯有一雙上挑的丹鳳眼,透出幾分桀驁不馴。
任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十分乖順的年輕人,會是世界數一數二的職業賽車手。
“程先生,這邊請。”
門外廊道傳來了動靜,年輕人平靜的面容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
“之行,好久不見。”
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進來,狹長的鳳眸看向面前的人,削薄的唇微抿著,欲言又止。
“你的傷怎麼樣了?”
“都三個多月了,養得差不多了,只是以後再也開不了賽車了。”
谷馭勝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嘴角甚至還勾著一絲弧度,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唯有他那雙幽暗空洞的眸子,透露出他現在沮喪的心情。
他是罕見的賽車天才,出道及巔峰,誰能想到僅僅一場小事故,就讓他這輩子再也碰不了賽車。
“我會幫你想想辦法,或許還有希望。”
“沒用的,我已經找過了世界上最頂尖的外科手術專家,都說沒用了,神經損失嚴重,恢復不到以前的狀態了。”
程之行一向涼薄的眸子,此時也掠過一絲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