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男人的聲線染了深夜的涼意，有幾分清冽，低低的猶如悠揚的琴聲。
楚汐微微仰頭，對上程之行的目光，他的眸子清冷慣了，偶爾有幾分情緒都是淺淺的，但她有看到過他眼底冰雪融化的世界，很有魔力，能引人墜入那片深淵裡。
“嗯，回來了。”
嗓音輕了幾分，像是怕竟然已然沉睡的精靈。
楚汐上了一臺階梯，和程之行的距離縮短了幾厘米，問道，“你還沒睡？”
程之行看她，“被你吵醒了。”
“……”
她才剛踏進門！
楚汐略微有幾分無語，也沒有與程之行爭辯的想法，正打算上樓好好洗個澡睡覺，廚房的燈驟然黑了，往下看，阿姨端著一杯牛奶從餐廳走出來。
“楚小姐回來了，正好，牛奶熱好了，我給你送到房間去吧。”阿姨笑盈盈的說著，也往樓梯走過來。
楚汐止步等，“謝謝。”
阿姨步子快，走到楚汐身邊，笑著說，“謝我什麼呀，這是先生讓我給你熱的，燈也是先生給你留的，先生在等你回來呢。”
楚汐瞳孔微微一震。
有那麼一瞬間，楚汐彷彿身處一個幻境裡，屬於現實的感覺她一點都抓不住，似乎指尖觸碰到每一處，下一秒都會破碎掉，讓她又想留住不去破壞。
阿姨偷偷往程之行那邊看了一眼，先生沉著一張臉，似乎滿是不悅。
熱牛奶的時間掐的剛剛好。
這其中的緣由也就沒有可追究的必要了。
楚汐一顆心躁動著，被阿姨的那幾句話給震驚到了。
這被牛奶竟然是程之行讓阿姨給她熱的。
“楚小姐，回房吧。”阿姨輕輕提醒了一句。
楚汐抬眸，眼前已然沒了程之行的身影。
阿姨笑了起來，“先生回書房了，你回來了，先生也就放心了。”
放心麼？
楚汐跟在阿姨身後回了房，等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忽而長長的嘆了口氣，程之行的不經意的行為總能讓她產生悸動的情愫，不想去在意，就越發在意。
他好像做到了他說的，他可以護著她。
明明不是一句情話。
楚汐莫名有些煩躁，端起那杯牛奶，一口氣全部喝完，隨後放下杯子，轉身進了浴室。
書房。
程之行結束了一個遠端會議，拿筆在檔案上籤了字，筆鋒行雲流水，蒼勁有力，墨水滲透進紙張，留下他的名字。
“咚咚！”
敲門聲響起。
程之行抬眸掃過去，“進來。”
楚汐推開門，沒走進來，站在門口，身上的睡衣沾了水滴，領口處有一小塊地方溼了，她坦然的迎接程之行的目光，“你忙完了嗎？”
程之行勾起唇角，“有事要說？”
楚汐緊了緊指尖，心跳倏地加速跳動，怦怦怦的，小鹿亂撞，暗暗吸了口氣，平復情緒，緩緩開口，“嗯，有點事要說。”
關於留燈。
關於那杯牛奶。
關於他在等她。
程之行合上檔案，起身，走到書桌前，倚靠著書桌，“進來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