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傷不到性命才會說是“表演”,那種生死之間的搏鬥他們也難以看到。
大漢:“但是過幾個小時我就帶你們回去,或者說你們自己知道路,也可以自己去找你們的朋友。”
埃斯維搖頭:“我倒是想看到最後。”他轉向伽斯,“伽斯,如果你待不下去的話,你可以先回去。”
伽斯卻問他:“克裡呢?”
埃斯維往旁邊一指:“他剛才出去了。”
這是大漢第三次聽見“克裡”這個名字了,他的視線順著埃斯維的所指的方向看去,準確地看到了房頂上的人影,克裡亞離開的時候他注意了一下。
但是當時埃斯維的注意力放在了臺上,克裡亞去了哪裡埃斯維並不管。
只有伽斯低著頭,就連克裡亞突然離開都不知道。
此時聽埃斯維這麼一說,便道:“我去找他。”
沒走出兩步就被埃斯維拉住了手臂:“找他做什麼?他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會丟。”
克裡亞腳步一頓:“我只是覺得克裡今天的情緒有點奇怪。”
今天克裡亞做事情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不是每天都很奇怪嗎?”埃斯維說到這裡的時候,臺上那匹狼按住了自己主人的肩膀,臺下一陣歡呼,埃斯維只好暫時住了嘴,等這陣歡呼過去,才繼續說,“說不定他只是去撒尿呢,你追上去幹什麼?”
被這麼攔著,伽斯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睜開埃斯維的手:“我也想去撒尿,不行啊?”
和伽斯待在一起這麼久了,埃斯維還是第一次見到伽斯這種稍微有點脾氣的一面,頓時有點呆,也沒再試圖攔著。
但此時攔住伽斯的人已經換成一個,大漢攔住他的肩膀,比埃斯維攔人的時候強勢多了:“你還是別去了。說不定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你的朋友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呢?”
埃斯維也道:“對啊,對,對克裡來說今天說不定是什麼特殊日子呢,你去湊什麼熱鬧?”
大漢又說:“待會兒他反正是要回來的,他也不會丟下你們不管,你就放任他一會兒又會怎麼樣?”
伽斯心裡不情願留下來,但是突然之間又想不出什麼來反駁這兩個人的話,再一想,他們兩人說的也有道理。
……
克裡亞不喝酒——這是個笑話。
克裡亞其實是喝酒的,在他是他自己的時候。
克裡也喝酒。
但是克裡亞偽裝成克裡之後就幾乎沒有碰過酒了,只在克裡的忌日那天和克裡對飲一杯,多了克裡亞不敢喝。
酒後誤事、酒後吐真言的情況克裡亞見得多了,他擔心自己在醉了的時候露出什麼馬腳,讓人知道克裡已經死了。
“人死了就什麼也沒了。人活著,才是真正的活著。”這句話是他的養母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在克裡亞的想法中根深蒂固。
他的養母被人發現在垃圾堆裡的時候,在他們那裡很是熱鬧了一陣子,然而一個月後,兩個月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她了,就連克裡亞自己也漸漸地沒有再想起過她了。
而克裡是怎麼死的呢?為了救他而死的。
克裡亞是從混亂的小鎮裡出來的,被伯爵府的人接回家之後戒心不減,無論伯爵夫婦或者克裡對他是如何好,克裡亞始終認為對方對他有著某種企圖,不然憑什麼藉著血緣關系就能讓他們一家人對自己這種“人渣”掏心掏肺呢?
別說“愛”什麼的,他不相信,只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直到克裡為了救他而死——這條感情線終止了。
然後他成了克裡,克裡亞只是一個陰沉的、常年不出家門的、孤僻的人。
克裡亞面向廣場,拿酒往屋頂上倒了一圈,敬克裡的。
接著他沉默不語地抿了一口酒。
酒順著屋頂流了下去,滴在了靠在牆邊的人的身上。
克裡亞能聽到一聲疑問:“下雨了?”
然而他倒的酒不少,用雨來形容顯然不夠確切。
樓下的人低咒一聲:“誰這麼缺德在樓是這麼說,也沒有人上來檢視,他們大概只是以為上樓頂喝酒的人喝醉了,碰倒了酒瓶子,酒才會順著屋簷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