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克裡亞才回過頭:“他怎麼了?”
房間裡奧尼恩躺在床上,避開克裡亞的目光,埃斯維和伽斯相互對視了幾眼,時不時地轉頭去看克裡亞。
“你們怎麼了?”克裡亞問,“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埃斯維:“咳……沒有。”
說話之前先咳,通常有幾種原因,一是單純地喉嚨裡卡痰,二是緊張了。
克裡亞看來,之前離開的那位和埃斯維都是緊張了,怕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克裡亞道:“伽斯,你說。”
伽斯支支吾吾:“就……剛才那位說了一些你的事情。”
克裡亞奇道:“說了我的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緊張?”
以克裡亞“伯爵”的身份剛才那人自然是不能多說的,他剛開始也只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到後來因為聽眾捧場的緣故,他越講越停不下來,一些是他道聽途說的,一些是他猜測的,反正真正重要的事情他是守口如瓶的。
伽斯瞄了眼克裡亞白皙的臉頰,不自在地移開目光,聽了之前那人說的,他覺得克裡亞和他的距離其實並不遠,克裡亞也並不是那麼高高在上。
伽斯的目光又移到了克裡亞身上,他挑著說:“他說你是很疼愛你弟弟的。”
他觀察著克裡亞的表情。
克裡亞並無異色:“他是怎麼說的?”
伽斯你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如果不是女王陛下召見的話,你第一時間就是回家去看你弟弟。”
克裡亞:“我家就剩我和我弟弟兩個人了,多疼他一些是應該的,而且他小時候流落在外,吃了那麼多苦,如果我不疼愛他,那還有誰能疼愛他?”
除了第一句話,接下來的話都是克裡曾經說過的話,被他聽到了。
克裡亞不想多聊“自己”的話題,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他還說了什麼?如果只有這些,那他是不可能落荒而逃的,你們也不會心虛。”
克裡亞往前挪了兩步,伸手搭在伽斯肩膀上:“說吧,我也想聽聽。”
克裡亞的動作給了伽斯不小的壓力,伽斯盯著克裡亞的嘴角移不開目光:“他說了你小時候的一些糗事?”
“我小時候能有什麼糗事?”
伽斯在學院裡待的時間是最久的,學院裡的學員們大多都很青澀,至於自家的老父親,他天天看已經看膩了,這兩天他和克裡亞和埃斯維待在一起時他還沒注意,直到現在克裡亞正對著他捱得很近……
埃斯維雖然是個愛讀書的、拿筆的“文化人”,但他的膚色比克裡亞黑了幾個度,面板比他粗糙得多,只有克裡亞長相俊美,氣質成熟,如今猛一看……
伽斯正出神著,克裡亞給了他輕輕地一肘子:“怎麼不說話了?”
伽斯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把之前那人說的事情都抖了出來:“他說你六歲的時候還尿床,讓你家的下人給你背鍋;說你八歲的時候就經常自己一個人去捉蟲子嚇唬同齡的小姑娘;說你十歲的時候就敢獨自一人到邊緣山脈,結果迷路了在半路嚎啕大哭……”
總而言之,在克裡亞被找回來之前,克裡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愛哭鬼。
伽斯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這些克裡亞都是沒有聽過的,他也並不知道的。
伽斯說的這些都是克裡的事情,至於克裡亞,他六歲的時候不尿床,甚至很淺眠,只要隔壁床上有一點輕微的動靜他都會清醒;八歲的時候,他的母親……或許應該稱為養母,在屋子裡臭了一星期,然後在某天夜裡被他扔進了垃圾堆;十歲的時候他在自己養母躺過的垃圾堆裡和野狗爭搶食物……
直到伽斯話音落下,克裡亞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