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第一次惡作劇還沒有完成就成功地“被惡作劇”了。
本來她還因為內心的惴惴不安而有些肢體僵硬,不過去洗手間也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人有三急嘛,林簡之總不會小氣巴拉地讓小時工看著她不讓用洗手間吧,然而當她出了廚房發現那位小時工正盤腿坐在正廳的茶几前閉目養神,嘴裡還唸唸有詞地不知道在唸叨些什麼的時候,她還是成功地被嚇到了,而且她試探性地在小時工面前來回走動了好幾次那人都沒有察覺,該不會是在練什麼邪功吧?
想到這裡蕭笑頓覺背後一陣陣發涼,連忙退開幾步,躲得遠遠的,找了一個離大廳最遠的房間推門進去了,沒想到推開的竟然是林簡之的臥室,自帶洗手間的臥室,這運氣!
小心翼翼地帶上門,蕭笑捂著自己咚咚咚響個沒完的心臟摸進臥室的洗手間裡,然而在她進去的一瞬間,她聽到一聲悶響,但那悶響不是從大廳傳來的而是從臥室裡。
等等,臥室裡?
做賊心虛的人總是會因為一點點小動靜地把自己嚇到半死,何況是毫無惡作劇經驗的蕭笑呢,然後她就覺得那聲悶響似乎是長腿會跑了似的突然間就在自己的腦袋上炸開,之後她感覺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而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原本把自己橫摔在床頭的林簡之沒有想到蕭笑會進他的臥室,更沒有想到她居然沒看到自己,一雙眼睛直愣愣盯著洗手間就進去了。
為避免被她發現,林簡之悄默聲地起床想要躲起來卻被腳下的鞋子絆了個踉蹌,他當時就驚在原地不敢動彈,屏氣凝神聽著洗手間裡的動靜,大概是蕭笑聽到了吧,她走動的拖鞋聲停了下來,接著就是連續的三聲悶響,兩聲在洗手間一聲在大廳。
之後那個他請的尼姑就過了來,對著他鞠了一躬:“阿彌陀佛,此鬼怪已被封印在姑娘體內,恕貧尼無能為力,不過施主放心,此劫時間到了自然會解開,不必過於憂慮,還請結賬吧。”
真……現實……
對於尼姑如此不加掩飾的話語林簡之毫無防備,皺著眉指了指洗手間,意思是怎麼不小點聲,這不就讓蕭笑聽到了嗎?
尼姑十分淡定地推開了門,瞥了一眼暈在地上的蕭笑道:“沒關係的,施法失敗,她暈倒了。”
所以尼姑是已經看破紅塵才能對於一個大活人暈倒的事情做到如此不為所動嗎?反正林簡之是不能的,蕭笑要是因為自己而出了什麼事他是要內疚一輩子的!
好在,蕭笑很快就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林簡之的時候蕭笑是沒有思考起來他為什麼會在家裡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是想到自己暈倒前的種種,將其歸納為自己想做壞事結果被雷劈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往你的牙膏裡擠奶油的,主要是你在炫耀自己吃不胖又暗諷我胖了這件事的時候實在是囂張地讓我想整一整你,沒想到做壞事真的會被雷劈啊,你不要生氣,餅乾我都做好了,牙膏也還好好地沒動過手腳!”
蕭笑的話實在是超出了林簡之的預料範圍,當他還在因為自己引誘她前來想把劫解開請人做法而愧疚的時候,突然得知自己竟然是她惡作劇的物件,還是被印象裡一直保持乖乖女形象的蕭笑的時候,他深深地覺察到,飯不能亂吃朋友不能亂交的道理,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把一個根正苗直的好姑娘給帶歪了。
“奶油?”半晌,林簡之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然後給她建議道,“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會直接在牙刷上面塗膠,麵粉熬的面膠,奶油實在是沒有什麼惡作劇的刺激感。”
“……”慢慢清醒過來的蕭笑覺得,這段對話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好在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兩人對上眼相繼沉默了一會,蕭笑沒有問他為什麼這個時間點會在家裡,因為從他的反應來看,一般只有在他做了虧心事或者要做虧心事的時候才會對別人整他的行為表現地如此大度,而她不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不是有句話說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嗎,何況現在她好像是躺在他的床上,右胳膊又因為躺著時候的不良姿勢被壓在身子底下一陣陣發麻抬不起來,這種情況對她太過劣勢了。
“你幫我看看我頭頂的頭髮還在嗎,聽說被雷劈會禿頂。”
林簡之裝模作樣地瞧了兩眼,然後一臉惋惜道:“可惜……”
這個“惜”字被他吊的很長,這反而讓蕭笑生出一種我的頭頂一定還完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她的預感對了。
“別說頭頂了,你覺得被雷劈的人腦袋還能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