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冷的茶杯放到歸鳳面前,君越的笑意不達眼底。
看了好一會兒茶水,歸鳳驀地笑了。
如同雪山上開出的雪蓮花,自帶出塵的意味。
“我若肖想暮塵,又有你何事?”
“這般警惕我,是怕暮塵迴心轉意不成?”
君越越是對他表現出敵意,歸鳳越是放心。
那說明君越和君暮塵也沒有看上去的那般恩愛,兩人之間依舊有齟齬。
原本準備提前的計劃他又被他短暫放下。
“不,”君越淺淺一笑,“我只是怕仙長傷害君暮塵。”
“旁觀者清,我十分清楚仙長想做什麼。”
歸鳳有一瞬間的慌亂,又狠狠壓下去。
他不信君越有那麼神通廣大,那些隱秘的事都能讓他知曉了。
“我竟不知我何時想傷害暮塵了。”
“暮塵是我徒弟,我有何理由傷害他?”
君越抬頭,天空掛著殘缺的月亮,白日裡黯淡無光。
他輕聲一嘆,“的確令人嚮往。”
涼風拂過,桃花簌簌落下,滿園皆靜。
無需多言,歸鳳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寬大的衣袖下,手指蜷縮,歸鳳心神巨震,愣愣注視著他的側顏。
這一刻,他的想法居然是:不愧是魅魔,秀色可餐。
回過神,他不安地質問:“你都知道多少?”
功法?還是情劫?又或是飛升計劃?
君越不緊不慢拿起新茶杯為自己倒了杯茶,入口醇香,回味無窮。
他的淡然急得歸鳳愈加失態。
他召喚出本命劍,架在君越的脖子上。
“無論你知道什麼都沒關系。”
歸鳳眼神狠厲,一寸寸冰沿著劍尖附著在君越的面板上,“死人是無法說話的!”
寒氣森森,溫熱的茶水冰涼刺骨,君越不悅地皺起眉頭。
他最討厭別人打擾他喝茶了。
啪——
冰層爆開,尖銳的冰錐向四周散開,嵌進樹裡土裡化作一灘水漬。
歸鳳未能倖免,劍上的冰連同劍身一起四分五裂,直直沒入他的身體裡。
本命劍被毀,他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本就汙濁的白衣更加骯髒。
肉體與靈識俱損,是前所未有的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