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執亦忽然眼眶發酸。
“秋天馬上就要來了,花園裡的葉子到時候肯定變黃,我不喜歡凋零,方執亦,希望下次我不用來這裡找你。”
“再過一段時間,我和桐桐就要結婚了,到時候你一定要親口對我們說出新婚快樂哦。”
好,方執亦無聲說道。
“那在這之前,阿亦能不能先叫叫我的名字?”
阮識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低醇繾綣。
方執亦猛地睜開眼睛,只見白季此刻正蹲在他面前,目光柔情似水,而阮識早已不見了蹤影。
心跳陡然加速,他呆呆地張了張嘴,“白……”
白季一怔。
“白……季。”方執亦的聲音又小又啞。
但白季卻覺得這兩個字極重,重到狠狠地砸在他心上,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阿亦是怕我等太久,所以現在就喊我了是不是?”
青年並未因為自己的成功發聲而感到激動,他垂眸看著面前男人,“想……”
白季湊近他,“嗯?”
“你。”
想你。
白季的呼吸徹底亂了。
他驀地親上方執亦的嘴唇,劇烈顫抖的手死死握住輪椅扶手,青筋分明。
該慶幸的,他的阿亦在心灰意冷之後說想他。
這是否意味著他也成為對方活下去的理由了。
方執亦的淚水泉湧而出,流過臉龐,嘗到鹹澀的滋味。
分開後,白季還想引導方執亦開口,可惜方執亦試了幾次,仍舊沒有聲音,他有些喪氣地皺起眉頭,白季揉了揉他的頭發:“沒關系,我們慢慢來。”
回到病房方執亦便累了,白季哄他睡下,去見了醫生,把方執亦的情況講了出來。
大概也是不忍心看到病弱的青年再受苦,醫生聽完露出由衷地笑容,“這是個好的開頭,後面時間你們就多激發他說話的慾望,再過不久,方先生應該就能恢複的差不多了。”
白季:“謝謝醫生。”
醫生點點頭:“客氣了。”
等醫生離開,白季去外面抽了根煙,順便給阮識打了個電話。
“他下午怎麼樣?沒被嚇到吧?”
阮識趴在孟央桐懷裡,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是誰,怎麼可能會讓他被嚇到。”
白季緩緩吐出煙圈,又聽到對面問道:“方執亦知道你派人守著他,你和他說的?”
白季彈煙的手指頓了頓,他沉默半響,說:“我沒告訴過他。”
阮識:“那就是他自己知道的,誒,我說,你為啥不讓他出去轉轉啊,我今天想帶他到花園他都還要讓我和你說一聲。”
白季:“我沒有不同意他出去。”
只是必須需要自己在他身邊。
阮識咦了聲:“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他最好別出門咯?而且還一定得有人替你監視他,關注他的動向?”
“……”
“白季,你掌控欲越來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