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訴他們可以放下心了,我會把阿亦照顧得很好。”
方執亦聞言笑了起來,“你是執亦腦嗎?”
“什麼?”
“網上不是有戀愛腦這個詞嗎,你就很適合,不過,得換成執亦腦。”
發覺對方是在逗自己開心,白季的心頓時柔軟起來,他也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白季,至死都將會是執亦腦,永不變心。”
方執亦連忙捂住他的嘴:“大半夜的,不要說那個字。”
白季笑意分明的眼睛彎起,他親了親對方的手心,說:“好。”
……
一週後,方率因為考試晚上才到家,白季就一大早先帶著方執亦回了c市。
他們開車去的,到地方已經是下午了,天邊雷聲大作,不出片刻,天上便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白季和方執亦隨便找了家餐館吃了飯,等雨小了才打著雨傘出發上山。<101nove.市發展緩慢,大多數都是小縣城,遠不如a市繁華,當時方誌為就因為這個地方偏僻,再加上四面環山,不容易被找到,所以選擇了在這兒安家。
誰知道剛搬來便被打得半死不活,家裡的錢全拿去還債了,只能葬在山上。
後面林琳自殺,他們按照她的要求將她同樣葬在了山上,方誌為的旁邊。
昔日在大城市也能混的風生水起的夫妻只走錯一步,竟就落得這樣的結局。
一路上,方執亦和白季都有些沉默,周邊只有雨水打在樹葉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濕潤的空氣中夾雜著泥土氣息。
夏天的雨是悶熱的,走得方執亦背後全汗濕了,他忍下黏膩的感覺,扶著白季的胳膊向山上爬,終於,看到兩處墳包後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不遠處,兩座墓碑緊挨在一起,不算孤單地坐落在半山腰,碑前還放著兩束枯萎的菊花。
方執亦走近蹲下,顫抖著手觸碰花束,“有人來看過他們嗎?家裡出事後,我們家基本上斷絕了和其他人的來往,怕牽扯他們。爸媽他們葬在這裡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怎麼會有人來祭拜他們?”
他似有所覺地回頭看向白季,不確定中又帶有一絲肯定:“是你嗎?”
“嗯。”白季蹲下把手裡新買的花束擺到墓前,“其實在你疏遠我的那段時間裡我來了一趟。抱歉,沒有和你說就擅自過來了。”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只打聽到了大概,花了一天時間慢慢找到的。”
“為什麼?”
白季淡淡一笑:“叔叔阿姨那時候對我很好,我應該過來看看他們的,更何況,我還得向他們保證要好好照顧你啊。”
“……”方執亦鼻尖一酸,登時紅了眼睛。
“傻瓜,你也是他們的寶貝兒子,今天帶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同時告訴他們,我會非常非常珍惜你,如果有哪一天我讓你不開心了,希望叔叔阿姨能狠狠地詛咒我。”白季邊說邊伸出四根手指對天發誓。
方執亦愣住了,心中卻如驚濤駭浪般洶湧,眼淚霎時間落下,嘴唇顫動,卻什麼也說不出。
外面的雨停了,白季把傘放置一邊,輕輕擦去他的淚,“不要再感到不安了,阿亦,該感到不安的人是我,從始至終都是我配不上你。”
“多信任信任我,也多信任信任自己好不好?我們阿亦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謝謝你,白季。”方執亦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但刻在他生命裡難以抹去的疤痕正在悄然癒合。
他們待到將近晚上才下山,方執亦對著墓碑講了許多,之前每次來他都是沉默的,這次他說了很多話,哪怕仍是一副難過的模樣,至少不再死氣沉沉。
下山的時候他把腳扭了,白季無奈地點點他的額頭,不厭其煩地又提醒他一遍要看路,隨後再穩穩當當把人背了起來。
等坐進車換了鞋子,白季沒有急著回去,反而神秘兮兮地對方執亦說道:“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