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一笠稱呼自己“舅舅”這件事,江雪之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隨即十分淡漠的點了一下頭,就算是應下了。
箏箏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和耳朵都泛著淡淡的紅暈,不過她的臉上戴著面紗,倒也看不出多少異常來。
沈一笠走到箏箏的身邊坐下,期間江雪之的目光一直未曾從沈一笠的身上轉移,彷彿是對沈一笠這個有有著莫大的興趣一樣,等到沈一笠坐下之後,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你就是箏箏的丈夫?”
“丈夫”兩個字就像是被江雪之咬在牙縫之中擠出來,然而他的臉上卻還掛著一抹輕淺的笑容,就像是個十分平易近人的長輩一樣。
沈一笠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箏箏,眼神像是在詢問箏箏,眼前的這位真的是她的舅舅嗎?
而箏箏也像是讀懂了沈一笠眼中的意思,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沈一笠見狀,沒再去看箏箏,而是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將雪之的身上。
“沒有想到箏箏還有一位舅舅,沒能留在府上相迎,實在是我的失禮。”
沈一笠十分客氣的說道,在對待江雪之的態度上沒有絲毫的疏漏。
江雪之聞言笑了笑,說道:“我也沒有想到,箏箏竟然會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她從小性子跳脫,想必這段時間讓世子有不少為難的地方吧?”
沈一笠有些不明白這位舅舅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也還是客氣的回答道:“並沒有,她幫了我許多的忙。”
江雪之對於這一點也並沒有反駁,想想也就知道應該是真的,不然也不會為了治療眼前之人身體之中的蠱毒,而費盡心思的跑到自己那個隱秘的山谷之中找到自己了。
“既然知道她幫了你那麼多忙,那我希望你今後能夠對她更好一下,你能做到嗎?”
江雪之可謂是將長輩的架子擺得十分足,讓一旁的箏箏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沈一笠乾笑了兩聲。
只是她並不會覺得江雪之多管閒事,不會覺得他這麼做會有什麼厭煩的地方,相反箏箏對與江雪之的維護感覺到了十分的感動。
自己不遠千里嫁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從一開始的人生對不熟到現在的慢慢熟悉,這期間經歷了多少孤單寂寞,也唯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而已,現在自己的身邊終於有個人能夠為了自己著想,箏箏又怎麼不感動呢?
沈一笠不知箏箏心中感慨,但在江雪之說完那句話之後,還是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舅舅大可以放心,今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沈一笠的目光看向了箏箏,眼神純澈真摯,沒有絲毫的虛偽。
這是他內心之中真實想要說出來的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可這就是事實。
箏箏與沈一笠對視著,有種心跳彷彿在變得越來越快的感覺。
奇怪,這種感覺真的奇怪至極!
箏箏恍惚間有種自己整個人都置身於夢幻之中一樣,看著沈一笠的時候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耳邊也一直迴盪著沈一笠的承諾,那一字字一句句都彷彿化作了一陣暖流,湧入了她的心中,讓她感覺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江雪之發現了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著,一時間有種十分不滿的感覺,於是直接昂了昂下巴,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乾咳了兩聲,這才將那一股子奇怪的氛圍給打破了。
對視中的兩人頓時回過神來,都有些不好意思。
箏箏面紗下的臉比之剛才的樣子更紅了些,而沈一笠則是目光又些躲閃遊移,好似又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江雪之的表情微微沉了沉,心裡頓時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