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笑緩緩伸出自己的手,面上卻是帶著遲疑之色,他雖然現在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但並不是很相信箏箏的話。
他的病能治?
這個訊息對一沈千笑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
沈一笠的病情這麼多年來,都有著御醫醫治,他又怎麼可能沒有呢?
可是沈一笠的病情在御醫們看來,就是心疾,只要平日裡注意情緒起伏不要太過劇烈,好好將養身子,還是能夠減緩身體上的痛苦的,可是沈千笑的病在所有給他看病的御醫們看來,根本就不是病症,而是被惡鬼附身。
他每月十五月圓之夜,都要經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折磨,除此之外還會因此發狂失去理智,需要吸食人血才能得以緩解身體之中的痛苦,所有人都說他是怪物,就連鎮南王府裡的人們,也都是這般看他的。
那些伺候他的下人們見到他的時候,總會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而那些兄弟姐妹們見到他,更是直接嚇得掉頭就走,好似他下一刻就要將他們抓起來吸乾鮮血一樣,小時候剛發病那幾年,他的身邊幾米範圍之內,幾乎看不見一個人影。
若不是沈一笠朝他伸出了手,沈千笑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早就已經陷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了。
絕望而孤獨的一個人活著。
不,或許不是以一個人的身份活著,而是成為一個吸人血的怪物,被所有人厭惡,避忌。
對於箏箏這個大嫂,沈千笑從內心之中是抗拒的,尤其不想將自己的情況讓對方知道,他已經受夠了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那會讓他心裡忍不住狂躁的慾望。
可沈一笠已經讓她知道了,這讓沈千笑有些措手不及。
“那就勞煩大嫂了。”
沈千笑看著箏箏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忍著心裡的不適,故作鎮定平淡的開口,只是垂下的眼眸之中,卻是快速的閃過了一抹晦暗的光。
沈一笠和箏箏並沒有發現沈千笑的異常,沈一笠在專心喝著手裡的參茶,箏箏則是認真的檢查著沈千笑脈搏情況。
沒過一會兒,箏箏放開了手,沈千笑連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藏在了寬大的袖子當中。
“看來昨晚的努力沒有白費。”
箏箏咧嘴一笑,開口說道:“不過昨晚雖然壓制了嗜血的慾望,但你體內的蠱蟲到底是已經沉寂下去,還是在蓄勢等待下一場爆發,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這幾晚都密切觀察著,若是有想要吸食血液的想法,就要及時讓我知道,我好在此給你進行治療。”
沈千笑看著自信滿滿都箏箏,一時之間有些不法言語。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想起昨晚的確一整晚都相安無事,他也沒有在一片動物血跡當中醒來,沈千笑就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起來。
難道……真的能治嗎?
沈千笑猶豫不定的看著箏箏,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沈一笠看了沈千笑一眼,倒是明白了他未盡的意思。
“雖然我也對她的醫術有些懷疑,但值得一試。”
這話是沈一笠對著沈千笑說的,意在讓他放下心中戒備,安心配合箏箏接下來的治療。